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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明明剛剛什麼地方都沒去,但大概經歷的事情太多,多到讓褚冥漾出了一身冷汗也不自覺,直到冰炎把他丟到浴室裡才發現,於是褚冥漾也洗了個澡,順便冷靜了一下心情。
  出來的時候,冰炎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發現天色才剛入黑,貴人事忙的冰炎在這個時間居然就可以如此悠閒地躺在床上,實在算是一件奇事。
  但怎麼都不蓋一下被子?褚冥漾苦笑了一下,然後把放在床上的棉被拉到冰炎身上。
  褚冥漾此時才發現,冰炎身上的沐浴乳的味道比平常還要濃,似乎冰炎剛才真的為了把身上的血腥完全洗去才留在浴室裡那麼久。
  為了把剛才濺到他身上的血給洗乾淨……
  因為他殺了人,所以要把血洗掉……
  他是殺人犯。
  以為被水所沖走的畫面再次在眼前閃過,再次在褚冥漾心中激起浪花,拍打著褚冥漾快要崩潰的理智。
  「褚。」就在褚冥漾幾乎想拔腿就跑時,床上本應在睡覺的人喚了一聲。低沉的嗓子彷彿奪去了褚冥漾的身體的控制,雙腿不爭氣地在原地上動也不動。「過來。」
  不……明明大腦裡有把聲音叫褚冥漾不可以過去,但身體卻奇異地成了冰炎手下的傀儡,完全不聽使地走到床邊,然後躺在冰炎旁邊,卻不敢望向冰炎。
  「看著我。」只能看著褚冥漾後腦的冰炎微慍地命令道。
  褚冥漾使勁地咬著下唇,心裡萬分不願意,但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機械地扭過頭。
  早就不愉快的冰炎哪有耐性再等待褚冥漾糾結。他一個翻身,把褚冥漾壓在身下,一手抓住褚冥漾的雙手、把它們固定在頭頂上,一手捏住褚冥漾的下巴,強行把它扭了過來。
  因下巴被發痛而皺起了五官的褚冥漾總算對上了紅瞳,但冰炎依然不滿意地瞇起了眼。
  「你很怕我?」
  褚冥漾一怔,因冰炎的問題而忘記了要掙開冰炎的手,也忘記了下巴傳來的痛楚。
  冰炎在不久之前,也曾經問過同樣的問題。
  這代表冰炎很在意自己的想法嗎?但……為什麼?自己只是冰炎隨手在衝上撿回來的路人甲,就算自己死了,對冰炎都不痛不癢才對。
  為什麼……倒映著自己的紅瞳裡,會有痛苦和疼心?
  感性的雙唇抿成一線,冰炎精緻的臉孔微微扭曲了一下,雙手便同時放開了褚冥漾,卻在下一秒重新抱住了褚冥漾,把臉深深地埋在褚冥漾的脖子間。
  睜大的黑瞳深處閃過訝異的光芒,對方意料之外的反應讓褚冥漾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不該回抱對方。
  「不要害怕我。」耳邊傳來了悶悶的聲音,冰炎的氣息噴得脖子發癢。「不要離開我。」
  身體不知道在何時連要發抖也忘記了。
  冰炎沒有像剛才對那個男人一樣,無情地把自己當成爛泥般踩在地上,甚至抱住了自己,叫自己不要離開他。
  這代表自己在冰炎的心目中是特別的嗎?
  即使身處於荊棘之中,一個不小心就會渾身是傷甚至丟了性命,冰炎依然不理會四周的陷阱,看著自己。
  他褚冥漾何德何能讓冰炎這位大人物那麼重視自己?
  褚冥漾很清楚冰炎殺人無數、冷血無情,就算踩在鮮血和屍體上亦會無動於衷,但得知自己能牽動冰炎的情緒,褚冥漾竟然歡喜若狂。
  此時褚冥漾終於發現,原來他不是怕死,他害怕的是冰炎討厭自己、離開自己。
  既然冰炎都這麼開口了,這叫他怎樣不樂極忘形?
  把額頭抵在冰炎的肩膀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著,但最後還是勾起了釋然的角度。
  「嗯,我答應你。」
  即使你雙手沾滿鮮血,即使你會把槍口對準我的心臟……
  我也不會離開你。
  無論用上什麼手段也好,我也要待在你身邊。



  三天之後,也就是跟安地爾約定之日,褚冥漾顯得坐立不安,就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
  不可以這麼沒用了,爭氣點吧褚冥漾,反正都想好對應的策略,不要害怕。緊握著手上的隨身碟的褚冥漾暗暗為自己打氣。
  但最辛苦的還是要瞞著眼銳的冰炎。
  褚冥漾發現自己根本就沒可能在冰炎面前說謊……應該說,就連隱瞞都做不到。所以他覺得最近冰炎雖然察覺到他的異樣卻沒有追問實在是一大奇蹟。
  是因為冰炎信任他嗎?褚冥漾心裡有點喜滋滋,但內疚感就更重了。
  不過不要緊,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反正冰炎今天剛好有工作在身、不會全部時間都待在褚冥漾身邊,就連上天都安排時間叫他快點處理這件事情。

  「資料到手了嗎?」
  看也不用看,在房間等了好一會兒的褚冥漾也知道安地爾終於大駕光臨。他鬆開了手,才發現隨手碟在他掌口印下了深紅的凹痕,自己卻毫無感覺。
  褚冥漾洩忿般用力把隨手碟往聲音的來源一擲,恨不得這樣就把安地爾擲死。
  「沒有。」褚冥漾咬緊牙關道,彷彿安地爾就被他咬在口中,下一秒就要把他咬到粉身碎骨。「什麼都沒有,我不會幫你!我不會背叛冰炎!」
  接過了隨手碟安地爾似乎對事情的發展並不感到意外,只是露出別有深意的一笑。
  他搭著褚冥漾的肩膀,微彎著腰把唇貼在褚冥漾的耳邊,刻意沉下聲線,引起褚冥漾耳膜的共鳴:「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世告訴他嗎?」
  「那我也告訴他,你其實是鬼族的內鬼!」褚冥漾像打走蒼蠅般厭惡地拍走安地爾的手,連連退後。「就算我是凡斯叔叔的家人,又如何?我現在不會再害怕,大不了跟你同歸於盡!」
  一開始褚冥漾的確很害怕被人知道他的身份,怕會被殺掉。確實聽從安地爾的話也許會有一條生路,但他知道之後自己也不會再在勇氣站在冰炎的身邊。
  比起再背負更多的罪名在身上,他寧願不要再活在這個世上。
  「嗯?跟之前有點不同呢。」安地爾像看到什麼有趣玩具般哼笑兩聲,毫不為褚冥漾的威嚇所動。「這樣的你也蠻有趣,但要當餘興節目還是不夠格。」
  「什麼?」閃爍著狡猾的金眸讓褚冥漾心中的不安無限澎漲。
  哼笑兩聲,嘲笑著褚冥漾目瞪口呆的可笑模樣,安地爾把門打開了,悠悠地道:「嗯,這些資料還是物歸原主比較好呢,冰炎。」
  當褚冥漾看到門外的人時,視線一墮,他才發現自己因雙腿發軟而整個人跌到地上。
  冰炎走了進來,接過安地爾遞給他的隨身碟,不發一聲,也不看褚冥漾一眼。
  「你竟然有膽偷走公會的機密資料,實在難以置信。」跟在後面的銀髮男人斜晲了褚冥漾一眼,眼神如利刃般銳利,彷彿在下一秒便會把褚冥漾斬成碎片。
  「我、我沒有!」他什麼都沒做過!冰炎的電腦他碰都沒碰過!
  「待會把隨身碟開來看看就知道吧。」另一個靠著牆的黑髮男人笑笑道,逆光的眼鏡遮住了他的雙眼卻讓褚冥漾更為心寒。
  褚冥漾忿忿瞪向安地爾,卻見到安地爾笑得一臉淡定,甚至毫不忌諱地命人把手提電腦拿了過來,道:「把隨身碟借我一下?」
  褚冥漾連忙向冰炎發出求救的眼神,但不知道是刻意避開還是怎樣,冰炎完全沒有望向褚冥漾,只是任由安地爾把隨身碟拿走。
  隨身碟被插到電腦上,不消一分鐘,一個個文件夾視窗在螢幕上接二連三地彈出來。
  「這是我們軍火庫的資料,只有冰炎才能看到!」錯愕過後的銀髮男人對著褚冥漾怒目相向,二話不說就一腳狠狠踢在褚冥漾的小腹上。「說!誰指使你這樣做!」
  感到喉嚨因胃酸倒流而滾燙起來的褚冥漾只能躺在地上、抱著肚子猛咳,但倔強的黑瞳依然咬著安地爾不放。
  他根本從一開始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被陷害了!
  「這不是很明顯嗎?」安地爾蹲在還在打滾的褚冥漾旁邊,臉上依然笑著,但卻像拔草般一把抓住褚冥漾的黑髮,毫不在意自己的力度大得讓褚冥漾痛得大叫出聲。「他的凡斯叔叔殺死了亞那後投靠了鬼族,他當然要把情報賣給鬼族啊。這樣做還可以讓鬼族重創我們軍火庫,令我們損兵折將,為凡斯報仇,一舉兩得呢。」
  「胡說……八道……」被強行扯起了頭的褚冥漾就連聲帶也不能正常發音,但即使吃力他依然努力嘶聲咒罵著在旁落井下石的安地爾。「你才是……鬼族的內鬼!」
  「你真的相信我喔?」安地爾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發出了令人可恨的笑聲。「要不是騙你說我是鬼族的內鬼,你會去偷我們的資料然後露出馬腳嗎?雖然你很小心,一邊說著『不會背叛冰炎』的大話,一邊把資料交給我,但始終你還是太天真了。」
  「我沒有……」
  「你以為我們會聽一個背叛者的話嗎!」銀髮男人怒吼,然後一腳踹在褚冥漾的背上,強行打斷褚冥漾的話,力度之大害褚冥漾以為內臟都要直接破胸而出。
  「就是說這個小朋友要被處決呢。」黑髮男人嘖了兩聲,不知為何臉上的五官卻興奮地扭曲著。「記得要留全屍,他的身體蠻有收藏價值。」
  「哼,讓他有全屍實在便宜了他。」說時,銀髮男人再在褚冥漾身上多補一腳,也不理會在旁的安地爾抱怨差點就被踢到。
  「所以要分屍嗎?」黑髮男人似乎不敢苟同地撅了撅嘴,但最後又妥協般揮揮手。「好啦你愛怎樣就怎樣,但至少要把心臟留給我。」
  見安地爾攤開了手表示沒意見,冰炎也不作聲,銀髮男人於是從懷中掏出了手槍,對準了褚冥漾的膝蓋。
  聽到上膛的聲音時,褚冥漾依然在地上動也不動。
  「先廢了他的腳。」
  「慢著。」
  銀髮男人有點疑惑地望向了一直沒說話,現在卻按住他準備開槍的手的冰炎。「你有什麼異議嗎?」
  「把他交給我。」
  聞言,褚冥漾微微側過頭,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冰炎,但還是看不到陰影中冰炎的表情。
  之前冰炎害怕受傷的表情、哀求他的說話,彷彿都只是一場夢。
  褚冥漾扯了扯嘴角,忽爾覺得好累。
  「你要放過他嗎?」知道冰炎跟褚冥漾之間的事情的銀髮男人不禁加重了語氣質問道,似乎帶有一絲的不信任,但對冰炎尚算敬畏的他並未敢反抗冰炎的命令,即使槍口絲毫不移,卻仍未射出字彈。
  「不是。」冰炎的答案並未讓褚冥漾感到驚訝。「把他帶回來的人是我,所以把他完結的人也要是我。」
  「你就由得他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找了殺父仇人找了多久。」安地爾悻悻然地道。「唔,雖然這個不是本尊,但殺了他以洩心頭之憤也好啊。」
  銀髮男人咬咬牙,無法反駁。
  「但你要怎麼……」
  「你要命令我怎麼做嗎?休狄。」以強硬的話語把銀髮男人的口堵住後,冰炎才轉向了褚冥漾。
  冰炎半跪在褚冥漾旁邊,把褚冥漾扶了起來,一如以往地溫柔的動作讓褚冥漾幾乎在一瞬間崩潰。
  單手把褚冥漾抱在懷中,另一手拭著褚冥漾蒼白的臉頰,讓褚冥漾想起冰炎跟自己抱在一起睡覺的每一個晚上,同樣是那條把自己牢牢困住的臂彎、那陣令人放鬆得失神的清香、那個溫暖得令他昏昏欲睡的身體。
  但現在對上自己的,不是泛著柔柔光芒卻又燃燒著奇異的感情的寶石紅,只是一潭漠然的死水。
  褚冥漾已經看不到紅瞳裡有一絲感情,裡面空洞得彷如失去靈魂般,什麼都沒有剩下來。
  「冰炎……」
  你討厭我了嗎?那為什麼你還要那麼溫柔?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又賜我絕望?
  眼眶裡一陣溫熱,淚水在眼眶裡打滾了沒多久便失重墮下,滑過褚冥漾的臉,沾濕冰炎的指尖。
  褚冥漾看著冰炎垂下眼簾,冷俊的臉不徐不疾地欺近自己,直到唇上傳來了軟軟溫熱的觸感,他才遲鈍地意識到什麼。
  冰炎吻了自己。
  不但是旁邊的人,褚冥漾自己也驚訝異常,驚訝得微微張開了嘴,舌頭也於是不費工夫便竄進褚冥漾快要乾涸的口腔裡。
  鋪上霧氣的黑瞳睜大了好一會後,才徐徐閉上,不理會旁人複雜的目光,熱情地貼近冰炎高大的身軀,享受著冰炎最後的溫柔和激情,然後開始生澀地回應著。
  褚冥漾有點不適時宜地感到一點開心。屬於異性絕緣體的褚冥漾並沒有任何拍拖的經驗,更不要說試過任何一樣包括接吻在內的情人之間的舉動。
  不但第一次跟家人以外的人同床共枕,甚至第一次接吻,對象都是冰炎,思及此,被甜蜜所填滿的心裡頓時流過一陣暖流。
  被放開後,褚冥漾還是繼續維持著張開著口,自知露出了一副蠢樣的他竟然期待著冰炎會像平時般敲敲他腦袋,然後笑他笨蛋。
  當然他的期望落空了。
  但不要緊,他已經滿足了。
  冰炎也沒為自己的行為作任何解釋,只是撫過褚冥漾的額頭,拂過黑絲,曖昧地勾劃著耳垂的輪廓,一切都就如情人般親密甜蜜。
  「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是喔。褚冥漾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所以,由我親自來。」
  「嗯。」淚水依然不斷滑下,然而褚冥漾卻抱住了冰炎,感受到有硬物抵著自己的胸口時,笑了。
  如果是冰炎的話,什麼都無所謂。
  能死在冰炎手下,他死而無憾,因為他這條命,本來就是屬於冰炎了。

  被貫穿的胸口瞬間麻痺,才緩緩發燙起來。
  灼熱的痛楚和胸前的濕意佔據了褚冥漾的一切感官,彷彿聽到耳邊響起淙淙水聲的褚冥漾感受到力氣隨著血液從身體裡流走,寒意隨即從腳底竄進血管,意識就像泡在冰冷的湖水中化開,視線開始扭曲起來。
  迷糊中,褚冥漾突然有點不捨得冰炎。他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層紗卻越變越厚,近在咫尺的冰炎此刻變得遙不可及。
  身體如斷了線的木偶般失去控制,無力滑下。即使已經站不穩,有力的手臂也不再為他支撐,但手指依然戀戀不捨地勾著冰炎的指尖,不願放開。
  冰炎……
  笑意在嘴角上失溫凍結。

  不要放開,好嗎?



  看到黑瞳放大後,冰炎的視線落在依然被勾著的手指上,閉上了眼。
  手指毫不眷戀地輕輕一甩,失去靈魂的手臂落在血泊之中。
  「冰炎,你究竟在想什麼!」大概還未從剛才的衝擊中回復過來,銀髮男人臉上浮著可疑的紅暈,顯然彆扭至極。「而且居然那麼輕易就讓他死去……」
  「算吧,反正把事情解決了就好。」黑髮男人心情好地哼笑兩聲,然後蹲在褚冥漾的屍體旁邊,把手指放在屍體的脖子上一探,確認底下毫無生氣,便道:「又多一件好收藏品了。」
  「我有說過要把屍體給你嗎?」蹙眉,紅瞳射出的視線讓黑髮男人自動收起了不安份的手。「我不是說過,一切都要由我解決嗎?」
  正當銀髮男人又想反駁時,安地爾擺了擺手阻止他,一臉玩味地看著冰炎。
  「那你打算要怎麼處理屍體?」
  無波動的紅瞳射出的視線卻如寒冰般令人沁骨地發疼,跟狡黠地瞇起的金眸對視了半晌,冰炎才把屍體從地上抱了起來,毫不在意鮮血在純白的西裝上劃出一道道驚心的痕跡。
  「讓他葬身大海之中。」

  處理屍體是黑社會常有的雜務。
  不能見光的屍體多數都會被燒成灰燼或是遺棄在大海之中,以便毀屍滅跡。
  其實黑社會比較常用火化來處理屍體,因為即使把屍體丟到大海中,屍體依然可能會被水流沖上岸繼而被人發現。但既然把一切決定權交給了冰炎,即使有意見,眾人也沒有出言反對。
  帶著跟石頭綁在一起的褚冥漾乘船到公海,不理會被夾雜著鹽味的海風吹亂的頭髮,冰炎就只是默然看著一望無際的汪洋。
  「就這裡吧。」跟著冰炎一同出海的安地爾命令著把船停下,然後轉向了冰炎問道:「這次你要親自動手嗎?我幫助也可以啊。」
  「不需要你。」冷眼斜晲著安地爾,冰炎此時才走到褚冥漾旁邊蹲下。
  冰炎輕輕掃過柔軟的黑色瀏海,撫過失去血色與彈性的臉頰,作了一個無聲的道別後才一把抱起了褚冥漾。
  再見了。
  把褚冥漾拋到船外,噗通一聲,褚冥漾落入了大海的懷抱中。
  熟悉的輪廓被泛起的水紋扭曲著,就如記憶般開始變得朦朧曖昧。黑絲在藻綠的海水中悠悠飄揚,跟褚冥漾安詳的容貌一同漸漸淡去。
  曾經是最美好的笑容,在海水中破碎融解,然後在冰炎的視線中消失。
  「你真捨得他呢。」看著冰炎,安地爾以愉悅的口氣揶揄道。「明明剛才還在纏綿,想起都覺得肉麻啊。」
  冷嗤一聲,越過了安地爾的戲謔的冰炎只是落下了離開的命令。

  留下了在寂靜沉重的冰冷中沉睡的褚冥漾,在海面上劃起雪白浪花的飛船無情離去。




TBC.

——後續收錄於本子中。



更新到這兒OUO
後續只會收錄在本子裡啦\ODO/
面前有些情節有所更改,但實在不想開出來改所以試閱就不改惹RY
然後我要強調一次。
故事還沒完結,所以我刻意打上了後續,而結局一定是HE XD
大家可以放心購買謝謝XDDDDD

其實我想寫這兒想了很久.............
寫到的時候我真的感激流涕ry
對不起分段有點怪怪XDDDD這篇有點太長了ry
在本子裡會重新鋪排~

《老婆》《亡命》匯款信已經寄出
今天也寄出了新的匯款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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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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