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唔……」

 

  剎那翻了個身,被子滑落了一點,空氣就刺激著剎那的皮膚。剎那拉高了被子,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男人放下了手上的東西,坐在剎那旁邊。剎那微微撐起了身子,身上竟然也穿回了衣服,全身乾爽的十分整潔。

 

  昨晚……?

 

  酒醉三分醒,剎那還真的恨不得連那三分醒都沒有。因為昨晚即使酒醉,那些觸感……還真的難以忘記,還真的……

 

  再坐在床上,才發覺頭又重又痛,身體也有點酸軟而沉甸甸的感覺,不禁皺起了眉頭。

 

  「宿醉嗎?」洛克昂走進了廚房倒了一杯暖水出來。「我買了早餐。」

 

  剎那點點頭,因洛克昂溫柔的舉動而不禁心跳加快。

 

 

 

 

 

 

 

 

 

  剎那在心虛。整天他都沒有怎麼跟洛克昂說話,洛克昂今天也出奇地安靜,於是二人都沒什麼對話。

 

  「今天不是有雙人技嗎?」剎那今天照常工作,只是有個孩子突然問道,害剎那有點不知所措。

 

  「因、因為今天另一個哥哥有事要做,所以唯有只有我一個做了……」剎那苦笑著,抱歉地摸著孩子們的腦袋,其實心裡則在心虛。他今天刻意早點出門,也沒有通知洛克昂他出門。當然今天就只會有他一個人表演。

 

  其實他不想逃避洛克昂,只是不知怎麼二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奇怪。可能是因為明明二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卻跟他有了更進一步的關係,因此現在剎那就更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面對洛克昂。他感到罪惡感,因為他對洛克昂已經有了不軌而可恥的幻想,所以……剎那為了還可以安然無恙地繼續待在洛克昂的旁邊,剎那就只能跟洛克昂保持一段距離。

 

  「抱歉抱歉,今天我來遲了……」就像昨天,男人又從後偷襲攬住了剎那的肩頭。「補償大家,除了明天的表演更精彩外,還有氣球送給大家!」洛克昂從身後拿出了一袋氣球,孩子們頓時又什麼不滿都忘記了。

 

  「你啊,幹嗎自己先出門了?明知孩子們在等我們的表演。」笑笑的望著孩子們,洛克昂口齒不動地在剎那耳邊悄悄地道。

 

  「我忘記了。」剎那移開了雙眼,胡亂地捏造了一個原因。

 

  「是因為昨晚的事嗎?」

 

  剎那立時僵住了身體,差點就咬住了舌頭。可是他連忙裝出平常那副冷漠的臉容,可是還是很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你指什麼?」

 

  洛克昂瞇起了雙眼,剎那知道洛克昂識穿了自己的想法。「剎那,你覺得我怎樣?」

 

  「不知道。」剎那蹲了下來就堆頭收拾,連眼光餘角也不想瞄到洛克昂。

 

  「我知你知道。」洛克昂捉住了剎那的雙手,剎那手上的東西應聲落地。

 

  「不要碰我!」剎那一慌,猛然甩開了洛克昂的手,不但洛克昂,就連剎那也有點錯愕自己的動作。雙唇微張,可是剎那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最後他在洛克昂還在發呆之際,慌亂地把東西塞到自己的背包中。「我有事做,你把東西都收拾好然後回去吧。」

 

  像是逃難一樣,剎那狼狽地跑掉了。

 

 

 

 

 

 

 

 

  「會在這兒見到你,真的有點驚訝。」

 

  現在的時段,於阿雷路亞兩兄弟的餐廳裡的人流不多。甚至剎那走進餐廳時,二人還空閒得在聊天。於是阿雷路亞便坐在剎那旁邊。「似乎你有心事?」

 

  「水啊。」哈雷路亞『啪』的一聲粗暴地把一杯水放在桌面。

 

  「哈雷路亞——」

 

  「是的是的,我去幹活。」哈雷路亞聳了聳肩,趁阿雷路亞還未開始囉嗦便跑進了廚房裡去。

 

  剎那沉默了良久,然後再開腔:「我的表情……真的很明顯嗎?」

 

  「呃,應該說是你都眉頭狠狠地皺起了,我也只能猜想你有心事了。抱歉我有點冒昧呢。」

 

  剎那搖搖頭。「我確實有心事…其實我有事想問阿雷路亞先生……」

 

  阿雷路亞輕笑兩聲。如果說洛克昂像剎那的爸爸,也許阿雷路亞真的有點像媽媽。「不用叫我先生了,直接呼我阿雷路亞就可以。我也可以叫你剎那嗎?」

 

  剎那像個靦腆的小孩子般點頭。「阿雷路亞跟洛克昂真的十分熟嗎?」

 

  「果然是跟洛克昂有關。」

 

  剎那微愣的抬起了頭。「因為我是那個跟洛克昂十分熟悉的人嘛。而且昨晚我見到你因為什麼都不明白的不忿樣子。」

 

  沉默良久,阿雷路亞甚至猜出了剎那的心事:「我見你外表很冷漠,不過一定也是十分喜歡洛克昂,所以想了解他多點吧。」

 

  明知阿雷路亞口中的『喜歡』跟自己『喜歡』的定義不同,剎那最後還是猶豫地點點頭。

 

  「不過你會突然來找我,難不成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剎那全身猛然一震,即使在他那張被曬得有點黑的臉上也能清楚地見到他的紅暈。他連忙別過了頭。

 

  阿雷路亞察覺到剎那的困窘,於是他沒再追問。沉默了良久,然後拍了拍剎那的背包。「你跟洛克昂的合作,都有半年了嗎?」

 

  「……嗯。」剎那點點頭。

 

  「是你主動要跟著那傢伙還是那傢伙纏著你?」

 

  「那傢伙纏著我。」剎那立刻回答,斬釘截鐵的態度令阿雷路亞愣了愣,然後立刻掩著半邊嘴笑。

 

  「那傢伙一定用了很無賴的方法來纏著你。」

 

  「所以說阿雷路亞真了解那傢伙。」

 

  突然在個奇怪的地方上得到了共鳴,二人對視了一會,然後阿雷路亞再次笑了,剎那也不禁會心微笑。

 

  「但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件事,他不是那麼輕易就會纏著人。」

 

  剎那本來的反應是一句「開玩笑嗎?」,只是他立刻想起阿雷路亞比自己要了解洛克昂,阿雷路亞這樣說一定會有原因,所以他靜待阿雷路亞的話。

 

  「在洛克昂十多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和妹妹都在一夜間死了。」阿雷路亞視線移到窗外,彷彿回到了遙遠的過去。「洛克昂在小時候已經有開始學習雜技。在那一晚他因為練習而晚了回家。當他在回家路上已經見到自己的屋時,突然間『砰』的一聲,整間屋在眨間眼在他眼前埋在火海之中。

 

  「因為他家在比較遠的地方,所以當有人去把火撲滅後,屋子都成了灰燼……更不要說他的家人了。不過,更可笑的是,原來有人在他家裡沒人的時候放了炸彈。原因是因為那個人找錯了地方來尋仇。那個犯人的仇人就在大概數公里外的地方……竟然都會糊里糊塗認錯家。」

 

  剎那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腦海裡變得一片空白。

 

  「之後,洛克昂有一段時間自暴自棄得差點有生命危險。然而他最後都回復過來。不過即使還是那樣的跟人說笑打招呼,感覺上他跟別人卻疏離了,有意無意間都會跟別人保持距離,甚至在微笑之中其實是警戒著別人的接近,就連我和哈雷路亞也覺得洛克昂變了一個我們不認識的陌生人。不久之後,他就離開了這個鎮。」說到這兒,阿雷路亞不禁露出更悲傷的表情。「他說,他想知道究竟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著幸福,所以他要離開。」

 

  原來洛克昂跟自己一樣,都在尋找著什麼。

 

  「但是……昨晚你是指我改變了他嗎?可是為什麼你那麼肯定……」

 

  「因為他把你帶回來了。」從過去的回憶回到了現在,阿雷路亞苦笑了。「他終於願意回來,證明他看透了。而且他還帶著另一個人回來這個地方,證明那個人對他十分重要。……所以我才會把這事情告訴你。」

 

  「可是我什麼都沒做過。」

 

  「相信我吧。雖然我還見到他眼中還有著猶豫,但他確實是因你而改變,以前的洛克昂已經回來了。也許在將來,你能幫他完全擺脫陰影也不定……」

 

  其實剎那還是覺得有點疑惑。他不明白洛克昂為什麼會選中自己,他不明白洛克昂選中自己跟他尋找幸福有什麼關係,明明他自己也在尋找著。

 

  剎那不明白。

 

 

 

 

 

 

 

 

 

 

  「洛克昂在外面也等了很久了。」阿雷路亞拍了拍剎那的肩頭。「你應該是一聲不作便自己跑到這兒吧?那傢伙似乎很著緊呢。」

 

  剎那望向了餐廳門外的方向。因為二人都背著餐廳的門,所以剎那沒看見門外的洛克昂。阿雷路亞早就知道了嗎?

 

  剎那猶豫了一會,在阿雷路亞的鼓勵下,他終於拿起了背包,跟阿雷路亞道謝後,便走出餐廳。

 

  「啊……那個小鬼終於走了。」哈雷路亞比起平時今天顯得特別平靜。「哎,難怪那傢伙會願意跟這小鬼一起。」

 

  「連你也留意到?」

 

  「白——痴,跟那傢伙相處那麼多年,早就知道他的性格。而且這小鬼啊……真的什麼都放在臉上,看不到是笨蛋。」

 

  「確實,說他們是同一類的人也不為過也。」

 

 

 

 

 

 

 

 

 

  一走出餐廳,洛克昂就立刻對著剎那大吼:「你來了這兒有多久?你很熟悉這兒嗎?迷了路怎麼辦?」

 

  剎那不禁因洛克昂的氣勢而抽了口涼氣。明知是自己害洛克昂擔心,但還是不肯承認:「我才不會迷路……」

 

  洛克昂還想說什麼,但最後放棄似的嘆了口氣。「……阿雷路亞說了吧?」

 

  剎那頓了頓,然後點點頭。

 

  「我會回來,除了順便賺錢外,就是想跟你去那兒看看。……可以嗎?」

 

  不同以前的輕挑或懾去自己心神的堅定,這次洛克昂的語氣有點不安。剎那見到了洛克昂眼中的痛,就像以前鏡子所反射出發愁的自己眼中的痛一樣。

 

  因為他明白,所以這次他沒有猶豫過,然後點點頭。見到洛克昂鬆開了眉頭一點,剎那就更確定自己要陪著洛克昂面對過去。

 

 

 

 

 

 

 

  洛克昂一直在走前面,剎那默默地跟著他。漸漸地,他們走遠了屋子比較密集的地方,然後去到比較偏僻的地方。雖然附近還有屋子,可是相距比較遠。

 

  剎那望不了洛克昂的表情,但他卻能清楚想像到洛克昂的想法。

 

  這條路很漫長。

 

  腳步很重。

 

  因為他也有這樣的經驗。

 

 

 

  最後,他們來到一片荒野前。二人面前是一片燒焦了的土地,一片漆黑之中剩下破碎的木條胡亂地疊在一起,不過剎那還能勉強見到某些傢俱的形狀。

 

  「家人的墳墓,在這兒。」洛克昂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大石碑。他蹲了下來,拍了拍石碑上的灰塵。「一直以來都是阿雷路亞他們幫我來拜祭他們……我真是個不孝子和壞哥哥……」

 

  剎那望著石碑上的字,有點狂亂的感覺,而且劃得很深,像要發洩所有怨念一樣,寫的人似乎在極度激動的情況下造成這墓碑。「我替他們造的,因為我真的沒有太多錢啊……不過他們當時被燒到…真的幾乎剩下骨頭,還是已經全都搞亂了。我分不出他們的骨頭,只得這樣一起葬……」

 

  洛克昂的聲音在抖。剎那只見洛克昂緩緩站了起來。「我很愛我的家人,我去學雜技也是因為妹妹喜歡看。我們感情很好,生活很幸福,我們也沒有做錯什麼,可是突然間我們的幸福消失了,真的冤枉到不行。最過份的是,為什麼當天我要遲回家,早點回家的話就可以跟他們一起……在天堂上一起,總比一個人在人間幸福吧……」然後,他撫上了眼罩。他的臉色蒼白得令剎那以為他的眼在痛。「這隻眼睛在我不斷自殘時被留下了一條疤痕。它彷彿見證著我如何失去幸福似的。

 

  「明明一直都是那麼幸福,突然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原來世界的所有東西都是那麼虛無。不過我的雜技老師把還在自暴自棄的我抽回現實之中。我還記得那天他罵得我很兇,他說幸福可以自己爭取,也可以自己給別人,可是我死都不相信。於是他跟我輸賭,我能不能再爭取到幸福和給別人幸福。我繼續跟他學雜技,到了最後,我決定到不同的地方表演,來證明究竟老師的話是對還是錯。

 

  「我見到了很多因為我的表演而露出笑容的人。我不斷地問這是不是幸福呢?我也曾經想過從別人的快樂中得到幸福,可是我做不到,因為我不斷地想起了家人。我好怕幸福又會從我的手中流走,所以我不敢再跟別人那麼親近,甚至對嘗試接近自己的人發出敵意,我不想再次感受那種幸福突然在手中消失的絕望。」

 

  洛克昂沉默了良久,沉浸在痛苦的回憶當中似乎難以抽身。不過,他最後還是露出了一個帶著複雜感情的笑容,以同樣地帶著複雜感情的眼神望向剎那。

 

 

 

 

  「可是,我遇到了你,剎那。」

 

 

 

 

 

  聽到自己的名字,剎那愣了愣。

 

  「初時我在雪中見到了你,你舔雪的樣子真的又孩子氣又吸引人,令我怦然心動。當我叫你,你立刻架起武器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我跟你就是同一樣的人……我覺得自己終於找到個應該可以理解我的人。我感到你跟我一樣尋找著什麼,對吧?甚至你跟我一樣相信著,世界上是沒東西能真正地捉得住。

 

  「即使是這樣,我都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想接近你。可能先是被你舔雪的樣子吸引到,然後又覺得我們是同一類人,可以互舔傷口吧?但我都沒想到會變成這個地步…這個喜歡到你不得了的地步,沒了你就不行的地步。我竟然又不自覺地握住了什麼。這可能就是幸福,但我不敢去想,因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不知道究竟會變成怎樣子。但我今天帶你來,其實就是想告訴家人聽,也許我真的找到了。

 

  「剎那,也許你會覺得很荒謬,或者很噁心,或者其他負面感覺,但我想說……」突然間,洛克昂猶豫了一會。他捉住了剎那的手,剎那有點驚訝洛克昂的手今天竟然冰冷得如此厲害。然後,洛克昂抱住了剎那瘦弱的身子,讓剎那看不到洛克昂的表情。剎那感覺到洛克昂狂亂的心跳也帶動著自己的心跳一樣的胡來。

 

 

 

 

  良久,剎那耳邊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那把低沉好聽的磁聲嗓子輕聲地道:「我喜歡你。或者我可以說,我愛你。」

 

 

 

 

  所謂愛究竟是什麼,剎那完全不明白。

 

  愛大概是些沉重的東西,大概是些複雜的東西,甚至能把人傷得體無完膚,之前剎那是把「愛」如此理解的。但現在剎那卻反而對這種感覺感到喜悅、甜蜜,一點也不害怕、一點負面的感情也沒有。他突然發現他原來不是在尋找自由或者別的東西,因為面對著洛克昂口中的「愛」這個字,他也有一種「我找到了」的感覺。

 

  我找到了。

 

  剎那喉嚨裡擠不出一點的聲音,他只能用雙臂緊緊的捆住洛克昂。他不斷努力地呼吸著,淚水隨著呼氣聲滾滾落下。

 

  「我是不是真的找到了?剎那?」洛克昂用已經變成哭音的聲音問道。剎那只覺肩頭上多了一陣重量。

 

  「……跟我一起都找到了。」剎那艱難地才能用著比較鎮靜的聲音道,可是最後還是像個小鬼般哭著說:「因為我也喜歡你,可惡,我也喜歡你……」

 

  

 

 

 

 

  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緊抱著自己所找到的幸福、愛和最重要的人。

 

 

 

 

 

 

 

 

 

 

 

 

  數天後,他們便決定離開了。

 

  阿雷路亞和哈雷路亞都有來送行。阿雷路亞用了種複雜的眼神望著二人,然後苦笑道:「也許我也不應該挽留你們吧?」

 

  「呿,快點走快點走,混帳。」哈雷路亞見到洛克昂要離開,十分愉悅地冷笑著。

 

  「我真不明白你,你從小就那麼喜歡針對他。又不見你對別人那麼費力地針對。」阿雷路亞叉著腰,沒好氣地道。

 

  「……嘖。」哈雷路亞已經張口想要反駁,但奇怪地他頓了頓,然後竟然也閉了口。剎那瞄了瞄身旁的洛克昂,發現他竟然也笑得十分樂。

 

  「無論如何,」阿雷路亞不再理會獨自賭氣的哈雷路亞,道。「路上小心。」

 

  「嗯。」洛克昂拍了拍阿雷路亞的肩頭。「一直以來多謝你們的照顧。」

 

  阿雷路亞突然皺起了眉。「怎麼我覺得你今天心情特別好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先走了。」剎那低聲道,然後快步離開。但在這之前,洛克昂接收到紅著臉的剎那的一個狠瞪,還踩了洛克昂一腳。洛克昂裝作痛的啊了一聲,不過臉上卻是笑嘻嘻的。

 

  「……嗯?」阿雷路亞對著剎那的行為不禁愣了一會,然後把視線投向洛克昂。

 

  「……沒什麼。」只見洛克昂的笑容更為燦爛,不過他卻沒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那麼我們走了。」他一邊揮手,一邊跑到剎那旁邊。

 

  「有空就回來吧。」阿雷路亞也揮著手。

 

 

 

 

 

  「剎那,不用那麼急著走吧。」二人並肩而行,走出了洛克昂的家鄉。

 

  「哼,」剎那冷哼一聲,別過了頭。「我說,你剛才在笑什麼?在阿雷路亞責備哈雷路亞的時候。見到你那個樣子就很不爽。」

 

  「哦?因為哈雷路亞有苦說不得的樣子太好笑了。」洛克昂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苦說不得?」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哈雷路亞總是愛針對我?」

 

  「不知道……可能你長得特別醜,惹他討厭。…我怎知道你們在小時候的瓜葛。」剎那猜著猜著,然後就放棄似的道。

 

  「你別看那傢伙對什麼都愛理不理,其實他是個超級阿雷路亞控,是個戀弟狂。所以他一見到有人跟阿雷路亞特別親近都會十分不爽,於是我便成為他黑名單裡頭號人物。」洛克昂的臉孔突然欺近了剎那,害他嚇了一跳。「就像你因為我跟他們親密而吃醋一樣。」

 

  「太近了!」剎那走開兩步,不爽地怒盯著洛克昂。「而且你說誰吃醋了?」

 

  「你囉,剎那。」洛克昂像是惡作劇得逞般笑了笑。「沒辦法,我就是個那麼有魅力的人——」

 

  「少得意了你。」剎那別過了頭,臉上卻不爭氣起浮起了健康的紅暈。

 

 

 

 

 

 

 

 

 

 

  旅程,依然繼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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