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巨米奈❉

＊Warning：內文的R18有點粗暴

引火自焚

　　褚冥漾找到了他。

　　大戰過後，星球上依然充斥著濃厚的血腥味和低聲的哀喚。活著的人們哭著尋找死去的人們的屍首，忙著挖掘地上的碎石。

　　所有人都說冰炎死了，即使大家有多尊敬這個頂著被污染得不見一絲澄明的意識雲奮力擊潰敵人的黑暗哨兵，但他們還是這樣相信著。沒有人能在那種精神污染下活得下去，而偏偏黑暗哨兵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但褚冥漾知道他還活著。就是因為他活著，他才選擇從星球上消失，在浩瀚的宇宙失蹤，像垂死的野獸一樣悄悄等待死亡，而不是成為一條屍體回到星球。

　　褚冥漾小心翼翼不讓身上剛縫合過的傷口裂開，一拐一拐地偷偷駕著飛船離開了星球。全世界都在忙著，沒有人發現在地上隨便用白布鋪成的病床上少了一個病人。

　　褚冥漾走遍冰炎出征時踏過的路線，終究皇天不負有心人，三天後他在一個遙遠又無人的小星球附近，感應到一絲的波動。

　　位於星系的盡頭的這個小星球是太空垃圾的歸屬。並不是有人刻意為之，而是引力的流動把它們聚集起來。小部份成為小星球的光環一直轉動，而剩下的都掉落到小星球上，形成一片又一片的垃圾大陸。

　　褚冥漾在空中徘徊良久，感應著波動的強度，終於在看到一台被破壞的飛船後在旁邊降落。褚冥漾把求救信號發出後便把飛船丟到身後，只見在一片荒廢之中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地洞，褚冥漾從他的位置看不清裡面的狀況，卻感受到如黑洞一般的引力。

　　沒有風暴，沒有瘋狂，卻因死寂與虛無更令人窒息與恐懼。

　　褚冥漾的腳步卻加快了。他快步跨過地上的碎石和廢鐵，也不管他腳踝上距離康復還有一段距離的扭傷，來到地洞邊緣。地洞不深，比他稍高一些，所以他一來到就看見靠著岩石坐在裡面的冰炎。

　　自從接近之後，褚冥漾能感應到冰炎醒著，但冰炎的情況很糟糕，不管是肉體還是意識雲，不然他絕對不會只是坐在這邊，而沒有像之前一樣把他趕走，不管是用罵的，還是任由他的意識雲曝露在褚冥漾面前，彷彿地獄一般的意識雲。

　　看著冰炎身下的血跡，褚冥漾覺得自己的心活了又死，死了又活。

　　褚冥漾情急之下便跳了下去，想當然又會動到腳上的傷患。褚冥漾猝不及防地輕叫了一聲，眼前的冰炎睜開了眼睛。

　　臉色死白的冰炎輕輕吐了口氣，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喘氣還是歎氣。

　　「褚。」冰炎低聲喚了一聲。

　　「學長。」褚冥漾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他的思維觸手，還沒碰到冰炎的意識雲，冰炎已經變了臉色。

　　冰炎脆弱得經不起任何的撩撥，壓抑著失控的防護也是冰炎勉力築起，面對褚冥漾的思維觸手，對冰炎來說猶如帶蜜的毒藥，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也會把他扯進無盡的深淵，連帶褚冥漾也會被他毀滅。

　　對於死亡的命運，冰炎處之泰然，但不代表他能接受褚冥漾的陪葬。

　　他不能接受自己窮盡精力護在掌心的人，卻因自己而毀於一旦。

　　肉體、精神、與內心的拉扯讓冰炎原本冷漠的面具上出現的裂痕。他咬著牙關讓臉容不要因痛苦而扭曲，額角上豆大的汗水卻已出賣了他。

　　「學長你不用說話，你聽我說。」褚冥漾坐在冰炎的面前。

　　冰炎眨了眨眼，沒有拒絕。

　　褚冥漾深呼吸，「你勸過我的，我都知道。我知道要是成為你的嚮導，可能也會一直被感染，一起發狂，一起痛苦。我知道之前我所遇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知道你很可怕，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可怕啊……」

　　又兇又愛揍人，脾氣又差，動不動就要把他種在大學門口……

　　怕冰炎受不了自己的碎碎念而直接失控，褚冥漾這次乖巧地略過吐槽。

　　褚冥漾垂下眼簾，發冷的指尖觸碰著冰炎無力舉起的掌心。

　　「可是我愛你啊。」

　　冰炎抿著嘴沒說話，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我知道這是引火自焚。」褚冥漾扯了扯嘴角。「但我不會走，我要留在你身邊，即使死，也要死在你身邊。」

　　再次抬起頭時，褚冥漾滿是灰塵的臉上卻是堅定的神色，雙眼有著溫柔的亮光，看得冰炎一時恍然，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防護裂開，意識雲的瘋狂與黑暗從裂縫中滲漏。

　　褚冥漾微微一笑，從容踏進燃燒著熊熊孽火的地獄之中。在觸角自裂縫進入冰炎的意識雲瞬間，褚冥漾輕輕吻上冰炎乾裂的唇嘴。

　　一切的感官和動作對於失控邊緣的黑暗哨兵來說都是痛苦的源頭，而思想觸手便是天旱甘露，讓哨兵即使承受著肉體上和精神上滅頂的痛苦，也想要伸出慾望的藤蔓攀附著。

　　動彈不得的冰炎眼睜睜看著褚冥漾親吻自己，青澀的舌頭伸了進來，大膽地燃點起冰炎的慾火。隨著二人感官上的共鳴，思想觸手也開始清理意識雲的最表層，把冰炎自懸崖邊拉了回來。

　　然而，這也代表危機真正的來臨。

　　多虧褚冥漾而終於能動的冰炎一手抱著褚冥漾的腰幹，另一手按著褚冥漾的後腦。冰炎粗喘著，利用最後的意志按捺著要把懷中的人蹂躪破壞的衝動。

　　他甚至沒自信，怕自己會不會在親吻的途中把對方的骨頭折斷。

　　冰炎咬緊牙關地發出最後的警告：「褚冥漾，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走，還是跟我同歸於盡。」

　　褚冥漾眨了眨眼。自從下定決心後，心裡也不再有那些悲慟的情緒。他只是嘀咕著：「學長你好囉嗦，像個老婆子一樣。」

　　冰炎冷笑一聲：「你自找的。」然後吻了上去。

　　在吻上的瞬間，褚冥漾旋即被捲入漩渦。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彷彿要把褚冥漾整個人剝皮拆骨地吞下肚子裡。血腥味在二人的口腔裡漫延，冰炎的雙臂用力得把褚冥漾肺部的空氣都擠壓出來，沒有得到任何喘息機會的褚冥漾的臉漲得像豬肝一樣。

　　隨著褚冥漾對意識雲的梳理，冰炎的力氣逐漸回復。冰炎把褚冥漾壓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粗暴得讓褚冥漾身上未癒的傷口裂開。褚冥漾還沒來得及吃痛，便發現自己的褲子已經被冰炎扯破，而冰炎早也掏出了他佈滿青筋的性器。

　　「褚……褚……」冰炎把臉埋在褚冥漾的脖子間，一下又一下地喚著嚮導的名字，充滿著渴望與暴戾，卻也隱約有著脆弱與無助。

　　他愧疚，卻也無法自控。

　　褚冥漾攬住冰炎的腦袋，親吻著冰炎額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雙腳纏上冰炎有力的腰幹。

　　然後嚮導感受到來自身下錐心的痛。

　　「啊啊啊——」

　　即使早已有心理準備，褚冥漾依然猝不及防地發出了吃痛的慘叫，然而冰炎彷如沒聽見叫聲，繼續在褚冥漾的體內推進。沒有進行過任何潤滑擴張的地方發出排斥的信號，粗暴得令褚冥漾幾乎痛暈過去，幼嫩的甬道在無情的蹂躪下本能地抽搐。褚冥漾卻是靠著一道氣硬生生地忍了下來，逼自己繼續把思想觸手塞進冰炎的意識雲裡。

　　當褚冥漾感到觸手的刺痛時，他便知道觸手已經成功穿越表層，開始潛入意識雲的核心。

　　只是還沒來得及思考什麼，冰炎已經開始在他體內抽插。即使因為腸道的潤滑不足，冰炎的速度並不快，但受傷的腸道依然隨著每一下毫不留情的抽送都會發出痛苦的叫囂，腦袋更因為對方的意識雲而開始一跳一跳地抽痛著。被按在地上的褚冥漾如死魚一般無法掙扎，被丟進去名為劇痛的染缸中的嚮導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眼角卻是源源不絕地流著生理的淚水。

　　真的會死。腦子糊成一團的褚冥漾想著。

　　我都願意為你死了，你怎麼還敢把我趕走？

　　迷糊間褚冥漾突然心中一氣，在冰炎的脖子上張口就咬，口裡瞬間都是鹹腥的汗味跟血味。

　　大概被脖子上傳來的痛楚刺激，冰炎突然加快了腰幹的速度，力度之大幾乎把褚冥漾的五臟六腑翻轉。後穴大概已經流血，加上冰炎的前列腺液，腸道裡的阻力減少，但褚冥漾並沒感到輕鬆多少。

　　「褚……褚……」

　　沙啞的嗓子不間斷地繼續呼喚著嚮導的名字。褚冥漾知道冰炎大概已經失去了神智，一切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舉動，包括這些混雜著慾望、情愛、愧疚的叫喊聲。

　　「我愛你……」

　　褚冥漾恍然，半晌才明白到冰炎說了什麼。隨著腦袋炸裂，褚冥漾在冰炎射進他體內的一瞬間眼前一白——

　　良久，褚冥漾終於在一片柔和紅光中恢復了視線。

　　褚冥漾轉頭看向自己築起的防護牆外頭的那一個個像要吃人一般的風暴和血肉模糊的地板，自己終於來到了冰炎意識雲的最核心位置。

　　褚冥漾回過頭來，發現不知何時的冰炎站在自己的面前。

　　看見代表著精神污染的黑斑佈滿冰炎赤裸的身體時，褚冥漾沉默半晌，然後踩著溫暖柔軟的沙地，往冰炎走了過去。

　　冰炎往後退了一步。

　　褚冥漾不滿地皺眉，「我都來到這裡了！」

　　聞言，冰炎沒再退後，任由褚冥漾撲向自己。冰炎已經記不起上次的觸碰是什麼時候，也記不起之前多少次自擁抱著心愛嚮導的夢中驚醒過來，卻發現陪伴著自己的只有冰冷的空氣。明明現在確實把人擁在懷裡，冰炎反而覺得懷中溫暖似幻似真。

　　冰炎輕柔地撫摸著褚冥漾的腦袋，反復確認手中的觸感，似是自言自語地低聲道：「真的是笨蛋。」

　　褚冥漾自冰炎懷中抬起頭來，露出滿是淚痕的臉，「笨蛋還不是來到這裡嗎！」

　　冰炎沒回話，只是輕輕敲了褚冥漾的額頭。

　　二人默默地相擁了良久，即使牆外的風暴也無法打擾小空間裡的寧靜。

　　冰炎又說：「不要勉強。這些污染，沒有一年半載清不掉。」

　　褚冥漾稍為放開了冰炎，發現自己剛剛碰到冰炎的地方都出現了黑斑，還傳來熾熱的痛楚，冰炎身上的墨黑卻沒有淡了幾分。

　　褚冥漾努力不讓沮喪表現在臉上，一邊默默利用精神力把自己身上的污染消去，「我只是想快點讓你沒那麼痛。」

　　「你都來了，那是遲早的事，不差在一時半刻。」冰炎沒好氣，「這事最不能急，要不然你也會吃不消。」

　　「我現在變強了。」要不然他這次也不能成功在冰炎這裡建立防護，而是像之前那樣直接被丟在風暴裡跟一堆血肉親密接觸，甚至直接在意識風暴裡痛苦死去。

　　冰炎張了張嘴，最後歎了口氣，口裡的語氣卻沒放軟，「沒得商量。」

　　「學長——」

　　「反正死不去，剩下的事情回去再說。」

　　二人才剛剛成功達成精神連結，連結需要更多的時間才會變得穩定，加上褚冥漾第一次在意識雲成功建立精神牆，這些都對褚冥漾消耗極大。

　　褚冥漾當然懂冰炎的心思，但又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於是賭氣地蹲坐在地上，卻沒想到冰炎跪在自己身後，從後抱住了他。

　　「褚。」褚冥漾感覺到冰炎冰涼的薄唇貼住他的耳廓，渾身的血管都因冰炎的聲音而共鳴震動。

　　犯規！這是犯規！

　　「褚。」

　　「學長！」褚冥漾紅著臉回頭，瞪著冰炎迷人的側臉抗議。

　　「褚。」薄唇輕輕一抿，「我答應你，我不會死。」

　　褚冥漾眨了眨眼睛，捉住冰炎環住自己的手臂，「好。」

　　褚冥漾知道即使回去了，冰炎的情況也不會樂觀，更有可能把自己反噬。

　　但他不怕，即便面前是地獄，他也不怕。

　　「學長，我們一起活下去。」

　　「好。」

　　褚冥漾抬頭，吻上了他心愛的哨兵。

FIN.

欸斗，寫得有點失控XDDDD
原本想寫成長篇，可是很怕最後寫得跟折翼很像，便挑了一些想寫的段子出來
結果擴寫成這樣……（咳咳

簡單來說就是，冰漾是很契合的哨嚮，但因為冰炎被下詛咒=精神污染，算是一個不定時炸彈的黑暗哨兵（雖然我沒想到底黑暗哨兵是什麼的設定）
冰炎一直把漾漾趕走，但漾漾當然最後沒有走
回去以前冰炎大概昏迷了大半年才有多點清醒的時間（之前可能睡一個月左右才醒個半小時
一開始因為正在修復中的意識雲還不穩定，冰炎會表露很多深層意識中的負面慾望，如果醒來時漾漾不在身邊，情緒會極度浮動甚至浮現暴力傾向（但在極力的壓抑下冰炎只會砸東西，不會傷害漾漾

），因此冰炎對於漾漾內疚卻又無法放手

到之後褚冥漾的清理開始有效（大概是大半年後）冰炎的情緒才有穩定下來（因為冰炎恢復理智，比較能控制，但其實意識雲一樣混亂）
冰炎真正情況好轉是再一年後的事情，而冰炎其實算是無法完全根治（因為污染太深太久），要一直靠漾漾去穩定病情。但到冰炎穩定過後，對漾漾的依賴也沒有減少。（會下意識尋找漾漾，漾漾在視線內才會安心，之類的）

在治療期間漾漾有數次不小心惹到污染然後在生死邊緣徘徊，但都被克服了

大概是這樣
其實現在想想，說不定折翼更適合做哨嚮的設定
ABO沒有肉真的如流氓一般（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