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巨米奈❉

默不作聲

*Shiki路線車椅子END捏他。

　　他總是默不作聲。

　　待在他身邊的他儘管經常很努力地跟他說話，他還是默不作聲。

　　這一天的他，坐在床上。

　　他們在數天前才避過仇人的耳目，逃到這兒暫時安定下來。這個細小的空間裡一片黑暗，唯一一扇小窗就剛好在床邊，房間的唯一光源也是來自窗外的黃澄澄美麗的紅霞。他一直就望向窗外，可是眼裡總是沒焦距，本來有神的紅眸然後變成了一潭死水而且一直都沒回復過來。

　　他究竟在看什麼？沒有人知道，或者他根本沒看著什麼，只是腦袋那麼恰巧地轉向了窗子罷了。

　　「吃飯時間到了。」有著一頭藍綠色頭髮的青年走進來，爬到床上，然後把男人抱到輪椅上。輪椅的手柄是那麼光滑和冰冷，彷彿在提醒著青年眼前殘酷的事實。

　　青年偶爾望向窗外，不禁呢喃道：「很美——真想Shiki也看到。」

　　走出房間，客廳上的桌子是一碟碟不算豐富但算是味道不錯的食物。青年的餵食技巧已經十分成熟，於是即使沒有為男人披上餐巾也不會弄髒他的衣服。他耐心地一口口餵著男人，不慌不忙的地讓男人吞下食物。見他已經下吃該吃的份量後，才輪到自己吃。

　　青年靜靜地吃著飯，男人雙眼對著青年，彷彿就在望著他吃飯。不過青年很清楚男人不在望自己，因為他要凝望的東西早就已經消失了。

　　「……Shiki。」青年——Akira輕聲喚道。「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生日。這是我跟你一起過的第七個生日。」

　　Shiki微低著頭，沒光彩的雙眼告訴Akira他沒在聽，只是Akira繼續像在跟空氣說話般道：「其實我一直有些事想說出來，這事情埋在我心中已經有數年，我都沒說出來。不過突然間想把這事情告訴你……」說罷，Akira苦笑一下。

　　跟空氣說話般，每說一個字都讓Akira心傷一下，因為眼前的人永遠都不會回應自己。漸漸地，他也跟Shiki一樣默不作聲，沒有對話反而令Akira更能安靜下來。偶爾Akira會用不同的方法去代替說話來表達感情，例如躲在Shiki的懷中，儘管他就像一個人偶般任由自己擺佈，或者只是輕輕握著他的手……

　　只是今天有點特別，所以他久違地跟Shiki再說話。

　　雖然二人最近還在繼續逃亡生活，只是找上門的仇人越來越少。然而，多出來跟Shiki相處的時間讓Akira某處的感情真正的醒覺過來。

　　七年前，他跟Shiki一起從豐島逃了出來。有一個問題就自從Akira決定待在Shiki身邊時就出現。這問題一直纏繞著他很久很久，答案也總是曖昧不清，只是……突然間，Akira最近清楚了答案。以前即使隱約知道答案也是不太感承認，但是這次……一切都變得很清晰。

　　就連Akira本人也覺得這答案來得過份突然，但無論如何，他也想把這答案告訴Shiki。

　　「Shiki，我一直都在疑惑著自己為什麼要跟你走。」輕輕握著Shiki的手，Akira垂下了眼簾。「這問題我思索了很久很久……也許是我太遲鈍了。奇怪的是，最近我突然得到了答案——」

　　臉上流過了兩道濕熱的液體，Akira驚訝著，不過他任由淚水滴在Shiki的衣服上，化成一個個的圓點。「我終於都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希望待在你身邊，為什麼自己那麼想要保護你，為什麼總是喜歡你的體溫……還有為什麼那麼希望你快點醒過來……」

　　說到這兒，喉嚨像是有什麼堵住了，因為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喉嚨變得既灼熱又乾澀，淚水流得更兇，就連Akira自己對這樣軟弱的自己也不禁不知所措。

　　「——！」外面傳來的氣息讓Akira立刻從思緒中抽回現實中。仔細感覺一下，那些人正從下面爬上來潛入屋中，甚至連門外也有人。Akira不禁因人數而吃了一驚。為什麼會突然有那麼多人集合一起？而且怎可能那麼快就暴露了行蹤？難不成這陣子少了人來尋仇是因為他們在集合一起來一次過攻擊嗎？

　　雖然他們的功夫似乎不是太厲害，但人數眾多，加上身邊還有Shiki，Akira還不是那麼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但無論如何，一定不能令Shiki受傷——

　　「我一定會保護你。」

　　Akira發下了如此的誓言。

　　Akira握緊了Shiki的日本刀，把Shiki護在身後，然後站在角落位等著敵人的來臨。只聽見外面傳來怒吼一聲，門外和窗外的人一擁而上。

　　雖然眾人都一邊怒吼一邊衝上去，Akira卻沒有一絲恐懼。多年的經驗讓他拔刀的動作成為了自然反應，一個拔刀，接近Akira和Shiki的人應聲倒地。

　　「怎樣？還想來嗎？」Akira努力用言語和眼前大概已經成為屍體的人恐嚇著其他的人。握著日本刀的手心微微沁著冷汗，也握得發白。

　　確實，眾人有一剎都被Akira的氣勢和眼前倒下的人所嚇到，只聽見某聲音大吼著：「他只有一個人，而且還要保護著身後的廢人，別怕他！」

　　廢人？Akira不悅地瞇起了雙眼。「我要你們為這句話作出代價……」Akira低聲地道，隨即揮動寒光閃閃的日本刀，只見眼前的屍體一個疊著一個。

　　Akira的防守密不透風，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和慘叫聲此起彼落，吵耳得很。在他身後的Shiki坐在輪椅上，沒神的雙眼完全看不見眼前的打鬥場面，又或者聽不到那些聲音，明明這些場面對以前的他來說比吃飯還要平常。

　　Akira只是一個分神留意著Shiki的安全，敵人就找到了空隙，攻擊Shiki和Akira。在保護Shiki的同時，自己也只是僅僅能避開敵人的攻擊，可是下一擊再也避不開，割開了Akira黑色的大衣。

　　「嘖。」Akira冷哼一聲，但亦未因此而亂了自己陣腳，即使攻擊不斷地襲向自己，他也不想放棄，即使他已經很累……

　　他曾經想過，也許死會很甜美。他甚王想過，他想跟Shiki一起享受這份甜美，自私地想跟他一起下地獄。

　　不過，現在比起死，他更想保護Shiki，跟他一起活下去。因為，他是十分的、十分的渴望著跟Shiki一起去看夕陽——

　　「嗚哇！」身後的突襲害Akira真的完全亂了手腳。那過份熟悉的體溫害Akira反而僵住了身體。手上的日本刀被搶去，自己也被人攬住了腰，然後反而成了坐在輪椅上的那個。

　　那人沒作聲，只是他的動作比Akira的還要快，眨眨眼差不多屋子裡的一半人都被斬殺。眾人真的開始可怕了。

　　「…可惡……」眾人暗暗咒罵著，然後有些人害怕得落荒而逃，從窗子外跳出去，有些人則逃走不及而被殺掉。良久，整間屋子突然變得死寂一片，彷彿再次跟外面世界隔絕了。

　　「……呼。」那個人背著Akira，身上的日本刀突然從他手中滑下。他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跪在血泊之中。

　　「Shi…ki……」Akira一時間沒了反應，只得坐在輪椅上呆呆望著那個人影垂了下來，在他倒在血泊之前，他才衝向那人，大喊著：「Shiki！」

　　「……A…kira……」Shiki低垂著頭，時間都彷彿停住了。他很久才能回應Akira，害Akira以為Shiki剛才靈活的影子只是他的幻覺。「……是Akira嗎？」

　　Shiki眼中終於有了一點焦距，但望下去還是很累、很沒神的樣子，似乎他還是醒了一半。不過這已讓Akira樂翻天了。「是我。我是Akira。」

　　「你……剛才有哭嗎？」

　　Akira愣了愣，眼睛還有點紅腫。

　　「…是你…一直跟我說話吧？……」

　　本來已經止住的淚水，又不聽使的再次流下來。

　　已經昏迷了七年，Shiki的所有動作都變得遲鈍，思考也不太靈光。那次Shiki突然回復以前的光彩，就連Shiki也不明白。而自那次之後，Shiki也不太懂拿起刀，要重新再鍛鍊。

　　Shiki說話都變得吞吞吐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笨拙。不過Akira也很有耐性地把Shiki的話聽完，這樣Shiki也可以快點習慣吧。

　　即使Shiki說得好慢，Akira還是把他告訴自己的那個夢聽完。

　　Shiki說，在他昏迷其間，他發著一個夢。

　　在夢中的自己，還是以前的那個王，在伊古拉裡不斷斬殺那些軟弱的人，享受著那種刪除礙眼物體的樂趣，卻也依然追逐著已經死去的N。

　　那個夢好長，沒完沒了的，只會不斷地重覆著殺人、追逐著N、殺人、追逐著N……日復日，日復日，Shiki卻沒有醒來的打算。因為他從一出生以來，就只適合這樣的生活。

　　其實他一直隱約聽到一些聲音。那把聲音很溫柔，聽起來有點憂傷，但總是很努力的要傳到自己那兒，跟自己在夢中伊古拉的生活格格不入。那把聲音說過什麼他都忘記，而且有時也只聽到它在呢喃著什麼。

　　一開始他覺得很煩厭。不過那聲音總是不斷地出現，讓他漸漸地習慣了它。甚至讓Shiki懷疑著，是誰要跟自己說話，究竟是誰。

　　不過，前一陣子，Shiki竟然漸漸聽不見那聲音。世界再次變得冰冷。Shiki偶爾望向天空，甚至想質問，為什麼那聲音會消失了。在夢中的自己，對所有的斬殺都沒了興趣，反而去尋找著那把聲音。他翻找著整個豐島，不斷地找，可是還是聽不見那聲音。

　　然而，就在那一天，那聲音再次出現，而且還要是特別明亮。Shiki還記得那聲音所說的話。

　　『我一直都有事情想說……』

　　對我說？為什麼？你是誰？

　　腦海裡某些記憶醒過來——他認識這把聲音的主人。

　　說話突然止住了，變成了低低的啜泣聲。

　　在Shiki未來得及懷疑前，哭聲又止住，換成了一把堅定的聲音：『我一定會保護你。』

　　Shiki對著天空發呆，甚至連日本刀也拿不穩。因為腦海裡的記憶清晰的、就像剛才發生般暴露在眼前。

　　Akira————……

　　我才是那個要保護你的————……

　　「Akira。」

　　「嗯？」

　　數個月後，Shiki已經練回能保護自己的身手，生活也可以應付自如，腦袋也算是變得靈活起來。二人總算真正地過著快樂的生活。即使還是需要逃亡，但Shiki一醒過來，Akira覺得只要能陪著他，什麼也不緊要。

　　「之前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

　　「……有嗎？」Akira有點不自然地別開了頭。

　　「有。」Shiki勾起了笑容。心跳立刻漏了一拍。「我要你說就說，不要違抗我命令。」

　　感覺上，以前那個要求自己絕對服從的王者終於回來了，Akira只感到一陣讓自己陶醉欲死的甜美。「我……」溫熱的氣息噴在Akira臉上，放大了數倍的俊俏臉孔害Akira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不要……」

　　「嗯？還是你想要點懲罰？真是的，這幾年竟然學壞了。」就連毒舌的性格也回來了。Shiki輕啃著Akira的耳垂，舌頭竄進耳道中翻搞中，酥麻的感覺讓Akira紅了一張臉。

　　「…唔……」數年都沒碰過，一被碰身體就變得異常敏感，已經有了反應。Akira不禁因這樣敏感的自己而想找洞鑽。

　　「快告訴我。」口氣不容反抗。「還是你想一邊做一邊回答？」

　　「啊……」連回答的機會也沒有，Akira漸漸地在Shiki的甜美之下淪陷————……

　　默默地待在你身邊，我也會滿足。

　　因為我是如此的愛你。

FIN.

後言：

感覺上怎樣也表達不到自己的意思OTL

狗狗已經完食了，最愛還是Shiki路線。（沒辦法，主角控）

不過也很喜歡N，其實本來都沒怎麼萌起，反而在結局的時候才萌起來XD

不過說起來，其實我也沒想過自己會真的完食狗狗，因為那麼久以來不輪什麼遊戲我都好像沒幾個能完成囧。

我應該就不會寫剩下來的感想了，唯一想吼的是，其他人都是甜甜蜜蜜的Good end，為什麼只有Shiki路線的good end還有著濃濃的悲哀囧。

上天真不公平！！（翻桌）

總之，狗狗也終於告一段落。

趁著這團火，寫了這篇文。

相信很快這團火便會消失的了。（巴）雖然其實我蠻想一直作下去…（三分鐘熱度）

18.01.09 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