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巨米奈❉

隔壁的那個大哥哥（02）









　　又是一個年頭了。克勞德望著沒變太多的門口，有點感歎的想。

　　不知不覺，他已經快大學畢業。

　　「克勞德，你爸還想去接你回來。」開門的是母親。克勞德變化得快、母親也變化得快。她臉上又多了幾條不太明顯的皺紋，本來幾乎到腰的長髮被剪到肩頭都碰不到的長度。

　　「爸才剛下班，所以我就自己回來好了，免得他勞碌。」克勞德微笑著道，然後把不算多的行李搬進屋子。「快遞剛到了吧？」

　　「嗯……想不到你也會有那麼多行李。」

　　「我可是搬了四年。怎可能不多？」

　　兩母子笑著的聊著天，聽到聲音的父親也從樓上走了下來。「爸。」

　　「待會我們會出附近的餐廳吃飯，當是慶祝你畢業。」父親的臉容比平時看起來都要柔和，雖然還是沒什麼笑容。不過這已經令克勞德感到一陣暖意。

　　不過，母親接著的話語令克勞德有點錯愕。

　　「紮克斯他們也會來喔。」




　　他很久都沒見過紮克斯了。

　　克勞德並不是一個很會主動關心的人，但比較小時候他就已經跟紮克斯一起玩了，所以紮克斯是少數克勞德會詢問情況的人。

　　不過很奇怪，每次克勞德回來他都見不到紮克斯。

　　他知道紮克斯會從窗口偷看自己，自己也曾經在晚上透過透口偷偷跟紮克斯聊天，還記得有一次紮克斯被發現了而被痛罵一頓，害翌天紮克斯哭喪著臉跑來找自己。

　　想到紮克斯哭到像豬頭一樣的臉，克勞德笑了一下。

　　不過自從克勞德上了大學，每次回家他都沒見紮克斯有跟自己打招呼，他也沒有從窗口看自己。每每自己去看隔壁的情況時，紮克斯總不在房。

　　自己有主動打電話、寄電郵給紮克斯，而自己也有留聯絡方法給紮克斯，但有關紮克斯的事情他一點都收不到。問父母，他們也不會說太多，畢竟他們不了解紮克斯吧。問紮克斯父母，話題總會無端再次轉到自己身上。

　　最奇怪的是，每次克勞德回來兩家人都會聚餐，但每次紮克斯都不在家。不是做報告，就是去了旅行，或者……總之就很多理由。

　　克勞德因為自小的自卑感，因此很怕打擾人，所以本來他都沒太在意跟紮克斯少了見面的時間，只以為他功課繁忙。不過漸漸的他察覺有點不對勁。

　　除了因為紮克斯不出現在家的時間和理由都太奇怪外，其實有一次他曾經遇見過紮克斯。

　　他們並沒有正面迎上，只是在馬路對面見到對方。但克勞德很肯定紮克斯見到自己，他們的雙眼確實是對上了。他以為紮克斯會跟自己打招呼。

　　誰知他別過頭，然後一直的往前走，像完全沒有見到自己一樣。



　　這令克勞德想起了那一句像是給二人的關係畫上句號的話。

　　『反正我現在不再要克勞德哥幫我……嗯，就這樣決定。』






　　他們的聚餐，一如以往是在晚上，只是地方不同，去了他們家附行的一間餐廳。

　　同樣地他們訂了一張長桌，兩家人對著坐。

　　克勞德以為他對面的位會空掉……確實現在是空掉。

　　「紮克斯很快會來。」紮克斯的母親擺擺手笑道，因為她似乎見到克勞德有點失落的樣子。「那小子也太過份了，每次都不來聚餐。還好這次他主動說要來了。」

　　主動說要來？克勞德有點驚訝。畢竟紮克斯每次都像刻意避開自己的，沒想過他還會想來聚餐。

　　因為克勞德早就覺得自己被討厭了。

　　「克勞德最近過得怎樣？」

　　被紮克斯的母親的問題帶回現實中，克勞德並不感到意外，畢竟每次紮克斯母親都會關心這些問題。於是他都很有禮貌的把自己的近況報告了。

　　不過他都有意無意的瞄向了門口，雖然進來和出去的人都是他所不認識的。

　　他在點在意，幾年沒有見過面的孩子現在變成怎樣。特別是懷疑著對方對自己的感覺，克勞德就更在意。畢竟被一個自己都算是蠻疼愛的小孩所疏遠，忍不住感到一點寂寞。

　　「那個、紮克斯最近怎樣了？」

　　等兩個母親的話題完結、準備開一個新話題時，克勞德看準時機問道。兩個母親顯然有點奇怪一直沉默的克勞德會發問，但紮克斯的母親很快就回應：「他很好，還是活蹦蹦的。多虧克勞德，讓他定性了很多，成績現在還過得去。」

　　「什麼過得去？是很好吧？現在都是精英班了。」

　　精英班？克勞德有點驚訝。想不到那個討厭讀書、每次小測考試都是滿江紅的紮克斯竟然進了精英班。他真的很聰明。

　　難怪自己不被需要了……

　　「還好啦，跟克勞德還是差得遠。」

　　「可不能這樣說。雖然還有一段時間，紮克斯也應該可以進到很好的大學喔。對吧，克勞德？」

　　突然被詢問意見，克勞德有點反應不過來的『喔』了一聲。

　　「希望就如妳這樣說。雖然那小子之前突然專心溫書，參加課外活動又有不錯的成績，實在令人有點驚訝……果然男孩都會突然發力嗎？」

　　「但紮克斯也真的成熟了很多，也很懂事。真是個很好的孩子。」

　　「妳太誇張了。那小子就只有些小聰明……」

　　「我才不只有小聰明。」

　　突然有新的人物加入對話，兩個女人頓了頓，克勞德也回過神來，才看見眼前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一個人。不過第一眼見到他，克勞德實在不知道給什麼反應。

　　「紮克斯？」克勞德有點疑惑的喚出口。

　　沒見好幾年，把所有瀏海都梳起了的紮克斯變得成熟了很多。明明比自己小數年、只是個高中生，克勞德大概都知道他跟自己一樣高了。本來瘦小的身體都變成精壯，男性雄壯的輪廓再加上臉上的那個不知從何而來X的疤痕，看起來真的蠻有男人味。

　　「喔、克勞德，很久不見。」把注意力從跟母親的小吵中移到克勞德身上，紮克斯咧嘴一笑。

　　「很、很久不見。」克勞德呆呆的反應著，因為他剛才有一刻認不出紮克斯。

　　雖然，那個傻氣的笑容還是沒怎樣變，當然是少了幾分幼氣。

　　「你終於都出現了。每次都來不了，就叫你這次一定要準時！」紮克斯母親低啐了一聲。

　　「抱歉，剛才社團突然拉住我不讓我走……我已經是飛奔過來見克勞德的喔。」紮克斯苦笑著。確實，他那件學校的白色襯衫被汗水沾濕了一點。

　　想不到他會那麼著急的趕過來……這讓克勞德感到有點安慰。

　　「不、我們也是才剛到。」在被安慰的同時，克勞德連忙道。不過聽到紮克斯那把沉實的嗓子喚自己名字而不是叫哥時，克勞德竟然因為紮克斯的改變有點失措。

　　當然，孩子成長得很快，克勞德是知道。但當他見到紮克斯的改變時，他竟然有點被嚇倒。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克勞德忍不住這樣感歎。





　　一如以往，都是紮克斯主動跟克勞德聊天，有問克勞德的近況，也有說自己的事情。由於幾年沒見，可以說的事情都很有多，二人幾乎沒有中斷的一直說著，雖然克勞德還是沉默居多——比起以前，長大後他就更愛沉默了。

　　然而紮克斯一點都沒介意，而且很貼心的留意著自己的反應，然後都刻意說些自己有興趣的話題。

　　比起以前自己總是遷就著紮克斯，現在紮克斯好像想倒轉來遷就自己……感覺蠻微妙的。這樣反而顯得紮克斯比自己更成熟。

　　因此，自己就應該更開放的迎接紮克斯的成長。



　　餐廳離家並不遠，於是吃飯後，兩家人一起步行回家。紮克斯和克勞德走在最後，跟父母都有段距離。

　　似是將一直憋著的事情都一口氣說出來，二人都很暢快。到了回程時反而二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街道上只剩下二人的腳步聲。

　　偶爾這樣享受一下寧靜倒也不錯，克勞德是這樣想，但他想不到紮克斯會也一起沉默。

　　是因為他察覺到自己的心情？克勞德突然這樣想。

　　良久，克勞德抬起頭望見因光污染嚴重而變成一顆星都沒有的漆黑夜空，感慨就更多。然後他苦笑著道：「紮克斯，你長大了。」

　　「當然。要是還不長大會很頭痛的。」面對克勞德的感觸，紮克斯笑笑的道。很快的，克勞德再次對上了紮克斯的笑容。

　　可能因為感想太多，克勞德有點破例的多說了幾句：「坦白說，見到你時我真的有點呆掉。完全跟以前的豆丁是兩回事，而且還是個萬能學生……我也比不上了。」

　　「才不是。我一直以克勞德為目標。要不是有克勞德，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但都要靠你自己努力才行。我什麼都沒做過，雖然不被需要有點寂寞……」說了出口，克勞德才醒覺自己說了些什麼。他也有點驚訝一向不會以言語表達感情的自己竟然會這樣說。不過，他連忙冷靜自己過後，靦腆的繼續道：「見到紮克斯那麼懂事，我很高興。」

　　「我才不是不需要克勞德。」紮克斯突然停下了腳步。「我超需要你。」

　　「紮克斯？」走前幾步才發覺紮克斯停下來，也聽到紮克斯的語氣有所改變，於是克勞德也跟著停下來，沒留意父母已經越走越遠。

　　「但是我不是孩子需要別人照顧的那種需要。我很想你永遠陪著我、我很想配上你、我很想永遠跟你一起。」

　　不明白紮克斯為何突然令話題嚴肅了那麼多，也不明白紮克斯真正的意思。不過克勞德歪了歪頭，還是依照字面的意思解釋，然後回答：「我當然知道。紮克斯已經長大了嘛。」

　　「不是。」紮克斯搖搖頭，令克勞德開始疑惑了。「我一直以來忍著不見你，就是為了今天。」

　　「……我不明白。」忍著不見我？克勞德憶起了紮克斯完全不跟自己聯絡、完全不理會自己的那段日子。什麼叫為了今天？

　　「克勞德……」紮克斯深呼吸，閉起了眼。良久後，他再次睜開眼，認真的眼神令克勞德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我希望克勞德知道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會打鬧的小孩子。我要令你注視著我、永遠的看著我。我要讓你對我有一個新的印象，知道我是一個成熟的人。」

　　心跳跟著加快。克勞德被紮克斯盯得有點不自在，因為紮克斯的眼神竟然變得有點灼熱，還有些奇怪的感情。

　　現在的紮克斯，跟那個避開自己的紮克斯，克勞德有點連接不上。

　　「我喜歡你。我想你知道我的心意，不是小孩子的玩笑，而是真心真意想跟你一起、照顧你。」

　　紮克斯喜歡我？

　　克勞德沉默了半晌，花了很多力氣才消化到紮克斯的話語，然而在之後他還是完全作不了反應。他本來真的以為那只是小孩子意味的很喜歡你、很想永遠跟你一起，或者甚至是開玩笑，但紮克斯那攝人靈魂的眼神，令克勞德完全作不出如此的感想。

　　不對，事情的方向走錯了吧？怎可能會變成這樣？

　　他們只是青梅竹馬罷了，克勞德完全沒想過會變成這樣的感情……

　　「一開始我就沒單純把克勞德當成哥哥。」像是回應克勞德的想法，紮克斯道。「從一開始我就喜歡克勞德，很喜歡很喜歡。所以我要把一切倒轉，我要成為那個被你依靠的人。」

　　紮克斯的告白，就如一個個的原子彈丟到克勞德的腦海裡。刺激實在太大了，他想不到那麼多年沒見紮克斯，竟然一開始就收到這樣的告白。

　　靜靜的讓空氣變得尷尬，時間不知道又過了多少。





　　當二人的時間再次轉動時，是當父母察覺二人已經落後很多已大聲呼喊他們之後的事情。

　　紮克斯沒有再說下來，也沒再追問，更沒有再搭話。而克勞德則走在紮克斯前一點，沒有作聲，也沒有回應紮克斯的話。

　　克勞德不明白為什麼紮克斯會突然對自己告白、實在太突然。明明剛才他們只是閒話家常。他更沒想到自己一直視為弟弟的人會跟自己告白。

　　他們都是男的啊？還有他們都隔了好幾年的啊？而且……總之克勞德的腦袋現在一片混亂。

　　紮克斯直到二人回到家門前都沒作聲，然而當克勞德要走進家門時，紮克斯突然大喊：「我會等你的回答！」幾乎把克勞德嚇得叫了出來。

　　當父母都疑惑著的時候，克勞德只得默默的搖頭。







TBC.

克勞德生日快樂樂樂樂樂!!*口*

超高興...我真的做到生日賀N彈了XD(明明只有三彈)
不過這篇文的劇情走得有點奇怪...我是這樣覺得=_=
不管了。總之克勞德生日快樂就好=3=(啥)

.......這篇文，不會真的變成中篇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