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巨米奈❉

《十一》








　　極度不甘心眼巴巴放走了報仇的機會，更不甘心自己到現在還是弱到碰不到仇人的一條汗毛，但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救回紮克斯。

　　克勞德咬著牙揹著紮克斯跑離充滿污染的地方。他很清楚那個人的程度，因此他跑了很久都不敢停下來，只怕污染太厲害，即使到了方圓十里以外都有污染。多待在污染裡一會，紮克斯的情況也會繼續惡化。

　　除了自己的喘氣聲，克勞德聽到紮克斯紊亂的低吟聲。他還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四周的風聲與草木的窸窣搖曳的聲音。

　　克勞德慌不擇路，只是憑著本能遠離危機，但心裡不知所措的他完全納不入四周的景物到眼底之中。即使草木的枝葉在他的皮膚上劃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口子，克勞德似乎都感覺不到這些痛楚，神經線因慌亂而變得麻木。

　　他幹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地步？

　　不知跑了多久，感應到四周的空氣已經變得純正，沒有一絲的污染，克勞德也終於敢才地方休息。當克勞德找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時，他才軟下雙腳，無力地跪在地上。

　　他用著發抖的雙臂支撐著身子，但下半身幾乎是攤坐在地上。雖然紮克斯比他重，但此刻他的體重就像塌下來的天一樣，重得快要把他壓死。

　　明明說過……不要再傷害其他人。明明已經這樣決定好——！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一拳又一拳，彷彿把拳頭當成別人的東西一樣，克勞德毫不留情打在地上。無視拳頭上冒出的血、無視令他無力握拳的痛楚，克勞德繼續往地上打，直到有人出手阻止他，他愣了愣，才停住了動作。「紮克斯？」

　　從後面伸出手的紮克斯握住了克勞德的手。他吃力的想從克勞德的身上下來，克勞德連忙把他扶到一旁，讓他能靠著樹木休息。但他沒問紮克斯情況怎樣，因為他不會明知故問。

　　雖然克勞德不知道紮克斯體內的污染嚴重到什麼程度，但他從那男人的話裡大概猜到，要淨化這種污染的方法十分複雜，以他的程度一定做不了。

　　「走。」

　　拚命在想解決方法的克勞德一時之間接收不了，良久他才察覺到是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但仍然咬牙忍著痛苦的紮克斯跟他說。「什麼？」

　　「……我的力量快要失控。」幾乎是以氣音道，紮克斯也盡量以最少的字語解釋給克勞德聽，因為他沒太多力氣說多餘的字句。「我和你也搞不了。」

　　克勞德臉色又差了點。他當然十分清楚紮克斯的意思。由魔法污染所引致的失控並不能像克勞德之前強行忍耐，需要以咒語去淨化，而另一個更乾脆的方法就是去吸血，以滿足力量的慾望。不盡快解決的話，紮克斯必死無疑。但克勞德知道，紮克斯一定會寧願等死也不想要害別人。

　　而且，他正是引發紮克斯發狂的餌誘。

　　血味充斥著克勞德一切的感官，現在他只能把所有神經都聚集在血腥之上，絲毫也移不開，即使那些血是屬於自己。

　　更何況是正在發狂的紮克斯？

　　就算是多麼善良的吸血鬼，也擺脫不了本能的枷鎖——嗜血是吸血鬼天生就懂的東西，就如人類要吃東西要睡覺一樣，吸血鬼是抗拒不了血的。雖然現在有很多吸血鬼會都以別的血代替人血，但完全不吸血的吸血鬼卻是不存在。

　　身為半吸血鬼的克勞德雖然可以維持人類的生活方式而不需要吸血，然而即使是後天才變成吸血鬼，克勞德對血也是有股令人厭惡的慾望。

　　紮克斯吃力的維持著一絲的神智，不容許自己望向克勞德才剛止血的手。但即使血已經乾掉，腥甜味卻仍然那麼明顯，克勞德清楚要是不讓紮克斯吸血，自己盡快離開才是對他好。

　　然而自己更沒可能放任紮克斯一個人。

　　克勞德很討厭吸血鬼，但為了眼前這個人，他不介意讓紮克斯吸他的血，因為這是唯一的方法，即使他很清楚被這個人吸血後的後果——這個人一定會討厭他，因為他並不是以前的他。應該說，就算是以前的他，克勞德也沒信心那個他不會討厭這樣的自己。

　　胸口有一秒充斥著窒息的感覺，不過克勞德沒給自己太多猶豫的時間。他捉住了紮克斯的手，以堅定的眼神望著紮克斯：「沒關係。」

　　紮克斯身子猛然一抖，克勞德也清楚見到紮克斯眼裡的震撼。他的唇變得很蒼白，反捉著克勞德的手，然而他還遲遲沒反應。克勞德皺起眉，催促道：「快點，要不然辛苦的是你。」

　　紮克斯再次動了動嘴唇，但動作細微的讓克勞德以為他只是在發抖。紮克斯似乎是想說什麼，然而他已經沒這個氣力再去說。紮克斯低下頭，有點戰戰兢兢的把克勞德沾上血的手指放進口裡，也露出了隱約變出的獠牙。

　　手指被溫熱的濕潤包圍著，克勞德偷偷的吸了口涼氣。仔細的舔著克勞德的手指，紮克斯沒讓一點的血跡漏掉。不過這時克勞德的傷已經因吸血鬼的驚人恢復力而復原了，因此把所有血跡舔完後，紮克斯呆了呆，才放開了克勞德的手。空洞的眼神有點不知所措——因為慾望已經被完全引起來。

　　克勞德知道這樣絕對不能滿足紮克斯的慾望。他把衣服從肩上扯開，露出了小麥色的肩頭，雖然在黑漆之中並見不到這種健康的膚色。然後，克勞德把身子貼近了紮克斯，輕輕抱住了他，默許他下一個的動作。

　　沒有再被詢問意願，克勞德聽到了紮克斯的呼吸聲，不用望也知道紮克斯張開了口。微微刺痛的感覺刺激著脖子上的神經，克勞德有點心驚的握緊了拳頭。他忍不住心中的害怕，忍不住身子的顫抖。他知道自己下一秒便會被咬。

　　不過，不要緊，因為吸他血的——是他喜歡了很久很久、他等了很久很久的人。





　　突如其來的痛楚把克勞德有點飄遠的思緒扯回來。他發出了一聲悶哼，紮克斯正咬著他的脖子，一聲不作的吸著血。

　　不，不是一聲不作，克勞德聽到了紮克斯飲血的聲音，咕嚕咕嚕的，每一下都令克勞德的心臟顫動。他感到自己體內的血液被抽走，原本已經消失的腥甜味再次一絲絲的飄在空氣之中。

　　痛楚在加劇，痛到連手指都在發白，喉嚨也變得乾涸，不過克勞德也忍下來，不讓自己的不安干擾到紮克斯。

　　本來克勞德還在數著時間的流逝，然而即使強壯的身體也抵受不了失去過多血液的虛弱，一陣暈眩襲向他，令他漸漸軟下身子，完全靠著紮克斯才不致倒下。

　　一開始了吸血的吸血鬼很難止得住慾望，這也是為什麼克勞德拒絕吸血的原因。不過因為是紮克斯，就算他被吸乾血也沒所謂——

　　再次發出了一聲悶哼，因為克勞德感覺到一陣燥熱在體內漸漸湧上來。像是烈火碰到乾柴一樣，熱度一發不可收拾。

　　該死的，他就知道……自己會對紮克斯有反應。

　　忽爾，自己被推開了，失去了支撐的自己立刻軟倒在地上，無力地喘著氣。肩上還繼續流血，而且似乎有點不受控制……不過反正很快它就會自動復原，克勞德並不擔心自己會有失血過多而死。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有一陣子克勞德完全搞不清現在的狀況，直到血液再次上到大腦，暈眩感退去，克勞德才見到一臉驚恐的紮克斯。他嘴邊還沾著自己的血。

　　力量控制了嗎？

　　克勞德很想掛起安心的笑容，但身體依然是無力。再加上自己的狀況實在不太好——

　　理智正被體內的燥熱折磨著。現在恨不得對方快點離開自己的人變成了克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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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都是這樣。
決定了要寫那檔子的事了，可是我現在又在猶豫了:D
寫不寫H？寫？不寫？

好吧，男人大丈夫（？）決定了要寫就寫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