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巨米奈❉

七、

　　運動會的正式比賽為期三天，團體賽、尋寶、賽跑和單挑的比賽項目各佔一天，但每年參加比賽的人數眾多，所以學校會在正式比賽之前舉行淘汰賽，包括褚冥漾他們所報名參加的團體賽，只有最優秀的學生才可以進入正式比賽。

　　運動會在學期完結前，即十二月初舉行，而淘汰賽則會在十月中開始，為期一個月。

　　才剛開學就意外頻生，於是褚冥漾其實沒有太多時間練習。幸好他有一個萬能老師替他惡補，而跟隊友們的配合也比想像中順利，讓他的程度勉強能追得上。

　　團體賽的隊伍人數限制為六人。除了千冬歲三人外，一個是C班的班長歐蘿妲，是一個很優秀的beta，卻自動請纓要當C班的班長而來C班就讀。另一個是三年A班的庚，是米可蕥的alpha。

　　一開始米可蕥靦腆地介紹著自己的alpha時褚冥漾心底裡有點難以置信。米可蕥很年輕，是一個還未迎接第一次發情期的未成年omega，卻早就被配給一個alpha，褚冥漾覺得這還是對雙方，特別是沒什麼自主權的omega來說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只是二人關係確實很不錯，庚對米可蕥關懷備至，而米可蕥也很喜歡親近庚，褚冥漾漸漸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她倆過得開心就好。

　　由於淘汰賽為期一個月，只要他們幸運地不遇上太強勁的對手，他們可以一邊晉級一邊繼續練習。他們知道以現在的實力，要進入正式比賽還是有點勉強，因此只好加緊練習，希望他們的實力去到後期時足夠令他們能擠身正式比賽。

　　當然還要祈禱不要太早遇上太強勁的對手……雖然褚冥漾也不肯定，以他現在的實力能在淘汰賽中走到多遠。

　　但不管褚冥漾有多忐忑不安，第一場的淘汰賽還是來了。

　　由於場地所限，淘汰賽會以電腦模擬賽的形式進行，直到最後八強才會使用到正式的場地比賽。Atlantis的場地面積之大在各學院中也是數一數二，並能提供各式各樣的環境給學生使用，讓學生可以盡情地練習和享受機甲的駕駛。然而由於可以給學生練習機甲的場地實在不多，除了上課之外，每個學生在每個學期只有三次使用場地的機會，而且要至少在一個月前便去預約，因此這次場地的開放算是給過五關斬六將的隊伍一個小嘉許。

　　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淘汰賽容許外人觀看，多數沒事幹的學生都會來湊湊熱鬧。褚冥漾有跟冰炎提起過第一場淘汰賽的事，但倒沒有邀請他來看，因為他知道那個時間冰炎有課，儘管在進場比賽之前，他還是禁不住在場上尋找著冰炎的身影。

　　然而褚冥漾只是失落了半晌，然後便收抬心情，進入了模擬駕駛艙。

　　模擬賽的模式跟正式比賽的沒什麼兩樣，雙方在地圖裡互相攻擊，一切擊中的攻擊都會被量化成分數，損失一定分數的機甲會被強制退出比賽。當其中一方的分數累積到一個指定數字，比賽便會結束。

　　進入模擬賽的學生會彷彿置身於在駕駛真正機甲的環境之中，二人負責一機甲。雖然一個機甲只需要一個駕駛員，但這對於學生來說要求太高了，因為光是以精神力駕馭機甲已經用盡他們的專注力了，儘管他們所駕駛的機甲等級並不會太高。因此每個機甲裡都會有兩個駕駛員——溝通者和調律者。溝通者主要負責軟件部份，以精力神跟機甲溝通，而調律者則負責硬件部份，微調機甲的活動和狀態。

　　千冬歲和萊恩早已有相當多的搭檔經驗，於是二人在這次比賽中毫無疑問負責一部機甲。而庚和米可蕥之間也自然容不下第三者，結果褚冥漾便跟歐蘿妲成了拍檔。由於褚冥漾最近只集中練習操控精神力，較少研究調律技術，於是歐蘿妲便成了調律者。

　　跟歐蘿妲對望一眼，接收到對方為自己打氣的堅定眼神，褚冥漾也不敢再猶疑，深呼吸一下便戴上了頭盔。

　　一般而言，戴上頭盔後褚冥漾便會見到模擬在機甲裡會見到的視野，然而褚冥漾還在黑暗之中的時候，卻聽到了一把不全然陌生的女聲。

　　「變強吧，人類的少年。然後來到我的面前——」

　　還沒來得及思考，褚冥漾眼前豁然開朗，來到了這次比賽所用的虛擬地圖。

　　每次比賽都會使用不同的地圖，而不同的地圖有不同的屬性、天氣或是地形，因此機甲的練習其中也包括對地圖的適應。褚冥漾之前試過在每一張地圖練習過至少數次，也複習過地圖的屬性。

　　這次的地圖名為螢之森林，跟所有地圖一樣，大概有幾個十標準足球場的大小。沒什麼特別之處，就只會隨機下雨影響地面的平滑度，普通簡單卻十分熱門的練習地圖，最常被學生拿來熟習機甲的操作。

　　與機界連結了的褚冥漾或多或少會透過機甲的全身感受到外界的環境。即使只是身處在虛擬環境之中，褚冥漾還是聞到了悶熱的空氣中帶有草青味的濃厚濕氣。

　　「嗚嗚、不舒服！」

　　每個機甲都有自己的自主意識，然而自主的程度也會因機甲的質素而有所不同。高級的機甲性格不受任何限制，自主地發展它所希望的樣子。低級的機甲的性格則多數由溝通者和調控者塑造。

　　在模擬賽裡，雖然沒有真實的機甲，但隨著駕駛者的操控，模擬程式也會在比賽裡產生

有限度的自主意識，只是等級不高的機甲智商就如小孩一般，所以當程式的意識哭著鬧彆扭時褚冥漾也不意外。

　　是個愛撤嬌的小女孩呢。褚冥漾心想。

　　還好褚冥漾尚算是個有耐性的人，於是一邊耐著性子哄她一邊跟歐蘿妲溝通。

　　「漾漾，情況如何了？」

　　「在哭……她說她覺得不舒服。」褚冥漾無奈地聳了聳肩。「她大概不喜歡這種黏黏糊糊的環境吧。」

　　「嗯……這孩子的數據有點不穩定呢。」歐蘿妲看著控制版面，也皺起了眉。「我試試看，但是還是要拜託漾漾盡量安撫她吧。」

　　未等褚冥漾跟程式溝通好，比賽隨著一聲鳴笛開始了。

　　對方六人全都是三年C班的學生，雖然表現不突出，但比賽的經驗上或多或少也會比較多，因此跟新人相比，他們更快適應環境。於是他們比賽一開始便一擁而上，打算來個硬碰硬。

　　似乎被對方的舉動嚇了一跳，褚冥漾一行六人瞬間鳥獸散，慌不擇路地往三個方向逃走。

　　對方也不意外，三部機甲分頭行事，似乎也不害怕要跟敵方單挑。

　　「漾漾，讓她安定點吧！」

　　聽到歐妲蘿的話，褚冥漾有點焦急地嘆了口氣。機甲的數值沒有如預期中隨著他跟程式的溝通而漸趨平穩，起伏反而更大了，眼皮跟著那些數字猛地跳動著，讓人心驚膽跳。雖然他能讓女孩勉強聽自己的話依照他們的路線逃走，只是行動上總會有點遲緩，而且也增加了歐妲蘿微調機甲的動作的難度，讓機甲有了不少多餘並會引起敵方注意的動作。

　　追在身後的敵方先行攻擊。機甲抱著一支巨型大炮，跑姿看起來有點滑稽，卻穩定地在半空中劃出了炮彈的軌道，剛剛好要落在褚冥漾他們的背上。

　　歐蘿妲於控制版上一掃，機甲立刻蹲下滾走，炮彈擦過機甲的頭頂，在上面留下燻黑的痕跡後，在地上轟出了一個大洞。

　　歐蘿妲沒讓對方追上來，在爬起的同時，一個彈指，小型炮彈便從背後爭分奪秒地飛出。對方側身閃避，沒能拉近雙方的距離。

　　他們的動作實在算不上俐落，但總算勉強避開了一次攻擊。褚冥漾不敢放鬆，心臟激動得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好不難受。

　　只是該怎麼辦呢？女孩對自然的味道似乎有種執拗的厭惡，讓褚冥漾一個頭大。之前他可沒試過遇上如此麻煩的自主意識啊！明明之前的程式都會乖乖聽他的話！

　　「安撫她吧。」

　　是在進入系統時出現的那把聲音。

　　是誰？疑問在褚冥漾的腦海中浮現。

　　然而，聲音沒有回答。

　　褚冥漾納悶，只是現在不是糾結的情況，於是把注意力放回正事上。

　　「用你的意志去安撫她。」

　　所以到底是要怎樣安撫她啊！他現在不就是在做著這事情嗎！褚冥漾搔搔頭，可是聲音不再回應褚冥漾的疑惑。褚冥漾不知道那聲音是什麼、或者那聲音告訴他的方法可不可行，可是眼下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

　　試試看吧！

　　「呃、妳要不試著無視那種味道？」褚冥漾這麼跟程式意識說。

　　「不要！」一秒拒絕。

　　完敗。

　　「不是這樣。」溫柔的聲音帶點無奈的嘆息。「你太軟弱了。你連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說服別人相信你？」

　　我……不相信自己？

　　褚冥漾一怔。

　　「好痛！」此時，一排子彈在後方掃過，剛好打中了機甲的腳部，中央顯示器上頓時彈出了一個數字。褚冥漾心中一個咯噔，腦裡響起程式幼嫩的嗚咽聲，緊接著的是歐蘿妲的叫糟。

　　「漾漾，她開始不受控制了！」

　　女孩哇哇大哭著，正想對抗著他們的控制躲到大石後面縮成一團時卻被逼要繼續逃跑，於是便哭得更大聲了吵得褚冥漾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怎麼辦……褚冥漾咬著牙關。

　　「你失去冷靜了。」

　　聲音及時響起，讓褚冥漾猛然驚醒，腦袋未致於混亂得糊成一團。他此時才發現襯衫被身上的冷汗打濕了一大片，肩膀因繃緊太久而微微發抖。

　　溝通者的情緒起伏會感染機甲，從而影響表現。難怪今天的程式特別反叛躁進，原來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

　　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波動的褚冥漾舒了口氣，用手背拭去了正沿著下巴滑下的汗水。他慶幸那聲音提醒了他，讓他能在機甲失控前醒過來。

　　「冷靜下來，然後用堅強的意志安撫她、讓她相信你。在這之前，你必須相信自己能做得到。」

　　褚冥漾的腦海裡突然閃過冰炎的臉。

　　——要是連你都不相信自己，沒有人可以幫到你。

　　眼下沒有退路了。要是現在輸了，這幾個月內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他不可以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必須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他可是有冰炎的支持呢。

　　思及此，原本急躁的心跳慢慢被平伏下來。

　　「乖，都不痛了。」褚冥漾跟程式道，鎮定下來的聲音是沉穩冷靜的溫厚。「相信我們，我們不會讓妳受傷的。」

　　「……真的？」彷彿被褚冥漾靜下來的心感染，哭聲漸漸停息。怯生生的聲音帶著忐忑問道。

　　「嗯，真的。」我們能做得到的。

　　「唔……」女孩有點遲疑。「你、你可不要騙我喔……」

　　「漾漾，做得好！這孩子終於穩定下來了！」歐蘿妲驚喜地大力拍了拍褚冥漾的肩，害他嗆了一下。「我們要反擊了！」

　　褚冥漾一邊咳著一邊點點頭。

　　「準備好了嗎？」

　　「嗯！」收起了哭聲的女孩堅定地點了點頭。

　　沒錯，他們要反擊了！

　　「人類的少年，相信你所擁有的力量吧。」

　　隨著聲音的消去，原本還在逃走的機甲猛然轉身，如饑餓的虎般撲向了身後的機甲。

　　見到原本被追捕的敵方如窮途末路般向自己反撲，那機甲從容地向後一跳。然而就在它落地之時，附近傳來了一陣轟然巨響，大地陡然晃動起來。機甲欲轉身，雙腳卻被兩把激光匕首赫然釘在了地上。裡面的兩位駕駛者一驚，才發現身後不知道從何時跟著了兩部敵方的機甲。

　　原來另外兩部機甲看似在逃走，其實是在暗中匯合。他們在追逐中所進行的戰鬥，其實是在千冬歲他們的引導之下破壞著地圖，廢掉了某些路線。於是當褚冥漾一隊成功匯合，並包圍了其中一部敵方機甲，隨著米可蕥他們的一個重擊，地面塌下，敵方不能直接追上，只能眼睜睜看著隊友在不遠處被三部機甲圍毆，數字飛快地跳彈著。

　　當他們繞著路追上時，那部可憐的機甲已經被強制退出比賽，成了三比二的局面。

　　不待對方準備好，千冬歲操控著機甲瞬間撲向了其中一部機甲，異常敏捷的身手讓對方閃避不及，雙肩被抓。聚集起能量的原子炮對準了機甲的胸部，敵方一驚，被抓的機甲同樣開動了原子炮，它的同伴也猛地向千冬歲的機甲攻擊。

　　然而米可蕥卻不讓它有這個機會，激光劍「刷」的一聲從腰間被抽出，然後精准地往那機甲劈下，逼得那機甲不得不後退。

　　就在這瞬間，兩個原子炮先後發射，兩部機甲先後中招。敵方中招的機甲退後了兩步，卻又再被一招原子炮射中，那是來自褚冥漾的原子炮。還冒出黑煙的機甲再補上一刀，褚冥漾又默契地對著它猛射，在援助到達之前，又一部敵方機甲在報廢。

　　三比一，局勢已定。

　　從模擬艙裡緩緩走出來的褚冥漾腳步有點踉蹌。

　　一踏出去，褚冥漾就立刻被撲倒了。

　　「首勝！」米可蕥緊抱著褚冥漾歡呼一聲，雙眼笑得像月牙般彎了起來。

　　「嗯……勝、勝了呢……」這比賽其實進行了十五分鐘不夠，一眨眼就過去了。褚冥漾覺得自己發了一場夢，感覺太不真實了。

　　回抱著米可蕥，褚冥漾不禁鬆了口氣。

　　還好他真的做到了。

　　「應付他們比想像中簡單。」相比起米可蕥，千冬歲的反應就較為冷靜。「要不是因為他們的精力數值不夠，以致機甲的敏捷度下降，這樣粗暴的戰術應該是實行不了。」

　　「但這也不是你的預料之中嗎？」歐蘿妲呵呵笑道。

　　「不管啦，先去慶功慶功！」米可蕥放開了褚冥漾，轉為跩住了庚的手臂。「我想吃腐星蟲宴喔……」

　　腐星蟲？褚冥漾捂著肚子，覺得胃好像隱隱作疼起來。

　　跟對方握過手後，系統宣佈他們正式晉級。此時觀眾席上已經有點冷清——觀眾在形勢變成三比一時就已經開始退席了——因此剩下來的人就有點顯眼了。

　　特別當有人頂著一頭銀紅色的頭毛時，想讓人忽視他才難。

　　褚冥漾對著觀眾席一怔，乾脆忘記了要跟友人們一起歡呼。他下意識就想衝到觀眾席去，卻見那人臉上掛住了柔和的笑意，擺了擺手，便轉身離去。

　　「漾漾，我們走吧！」

　　回過神來，褚冥漾胡亂地應了兩聲便連忙跟了上去，並未發現自己的腳步比平常輕盈多了。

＊＊

　　順利晉級的隊伍每隔兩至三天便會有一場比賽，除了忙著比賽，練習和作業的進度也不能被丟下，褚冥漾於是在這個月裡忙得不可開交，睡覺時也夢見自己駕著機甲手忙腳亂的樣子。

　　比賽進行得比想像中順利，至少他們運氣不錯，大部份的對手的實力跟他們的差不多。靠著眾人穩定的發揮，加上戰術上的配合，眾人穩紮穩打地贏了一場又一場的比賽。

　　褚冥漾在經過了第一次比賽後狀態一直不錯，表現不突出卻漸漸穩定下來，出包的情況越來越少。每次比賽累積下來的經驗和賽後檢討實在功不可沒。

　　如是者，他們一行六人有驚無險地打進了八強。

　　八強的比賽前一晚，冰炎走進褚冥漾的房間時，褚冥漾還在複習之前的比賽錄影。

　　一開始褚冥漾每晚都會到冰炎的房間，冰炎便會幫褚冥漾惡補落後的進度。現在褚冥漾追上了，想試著自力更生，於是不再每晚補習，但偶爾還是會往冰炎那裡跑。

　　不過只要是翌日有比賽，前一晚冰炎也不會幫褚冥漾補習，讓他能早點休息，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比賽。褚冥漾之前可不像今晚這麼勤力，都會乖乖地早早睡覺。

　　冰炎怎麼會不知道褚冥漾絕對會緊張得失眠，要不他也不會過來找褚冥漾。

　　「冰炎？怎麼過來了？」褚冥漾一轉身，見是冰炎時微微一怔，因為冰炎平常很少會到他的房間。

　　「別看了，好好休息。」沒回答褚冥漾的疑惑，冰炎的手一揮，浮在半空的投射影像頓時熄掉。

　　「呃，可是我……」

　　「睡不著也得躺一下床。」不容分說，冰炎推了推褚冥漾。「總比一直聚精會神地看錄影要好。」

　　儘管不太情願，褚冥漾還是爬上了床，躺好後發現冰炎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可以了——」

　　「在我面前就別逞強了。」

　　褚冥漾不意外，苦笑。

　　「……不是你教我嗎？要相信自己……」

　　「我可不是教你連情緒都不能有。」冰炎哼了一聲。「適當的發洩能讓你有更好的心理狀態。」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有點緊張罷了。」褚冥漾蹭了蹭被單，拉高了被掩住了有點不好意思的臉。「對不起，我連一點的情緒都處理不好。」

　　「有什麼好道歉。」冰炎口裡依然是繃緊的語氣，手上卻搭在對方的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揉了揉。「別想太多。」

　　褚冥漾眨了眨眼，露出空氣中的耳根微微發紅。

　　「對了，你明天會來看比賽嗎？」褚冥漾問道。之前的比賽都在平日，因此除了進行比賽的隊伍外，別的學生都要依照平常的時間表上課，身為老師的冰炎也自然不能常常來看比賽。只是比賽來到了八強，為了讓全校都能投入參與運動會，八強的比賽會安排在星期六進行。

　　「嗯，我會。」

　　得到冰炎的承諾後，褚冥漾總算滿足地在冰炎的氣息包圍下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