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 3-1








Game 3-1

 

 

 


  在亞那答應凡斯之後,凡斯便帶著褚冥漾回家,在翌日早上才親自駕車來迎接亞那和冰炎。凡斯只讓他們收拾一起重要的行李和少量的衣服,便趕了他們上車,說他會處理剩下的事情。

  雖然亞那不願意要凡斯為自己收拾爛攤子,但當一接收到對方的瞪眼時,他只好乖乖順從凡斯的意思。

  凡斯的家比較遠離城市最繁囂的地區,但車子在大概十五分鐘後就到達目的地了,加上在凡斯家跟亞那家之間的是褚冥漾能一天之內走完的距離,所以它雖然接近郊外,但實際上也不是真的處於太偏僻的地方。

  凡斯搬到這兒,就是在不想太引人注目同時,又不用離市區太遠,方便他和家人在外面工作或購物。他十分慶幸自己搬了家,除了因為能重遇亞那之後,更因為找到一個安寧的地方讓亞那能好好休養。

  跟在這個城市裡的富豪大宅相比,凡斯的大宅不算大,但都有兩層和一個小花園。單單只看大宅佈滿痕跡的高牆,就知道這座以深紅色為主調的大宅似乎已經有相當的歷史。

  在大閘那邊似乎等了很久的褚冥漾見到凡斯的車子駛近時,他滿心歡喜地一邊蹦跳一邊把父母給叫來,請他們幫忙一起把大閘給打開,讓凡斯能把車子駛進來。

  「凡斯叔叔、亞那叔叔!」凡斯才剛把車門打開,雙腳還沒完全下地,就差點被褚冥漾撲今了。他不忘向在冰炎的陪伴下下車的亞那打招呼,只是當視線移到冰炎的身上時,小臉上又暗淡了一點。

  「我跟你們介紹。」把褚冥漾的父母領到亞那和冰炎面前,凡斯介紹起來:「他們是我妹和妹夫,是漾漾的父母。」

  「你就是亞那吧?哥經常提起你。」黑髮女人微微一笑。雖然從她的頭髮和臉上都可以看見一些歲月的痕跡,可是這些都不減她的魅力。「我是白鈴慈,是漾漾的母親……這孩子給你們帶來那麼多麻煩真是不好意思。」說著,還不忘在褚冥漾頭上敲了一記。

  「我是褚項,請多多指教,把這兒當成你們的家就好。」站在女人旁邊的是個同樣擁有黑髮的男人。他拿過了亞那和冰炎的行李,道:「抱歉,我們家沒有下人……所以有什麼需要就直接找我們吧。」

  凡斯拍了拍亞那的肩膀,道:「我已經替你找到一個主診醫生,負責治療你的病。你不用顧慮其他問題,只需要安心養病就可以。」

  既然一開始已經答應了凡斯,亞那也決定不再婆媽,乾脆點頭道謝。

 

 


  那位主診醫生在下午就來替亞那診治。由於亞那的病情已經持續了好幾年的時候,因此醫生也花費了好一段的時間來先了解一下亞那的病史,更表示在這幾天內還要替亞那再作更詳細的檢查。

  醫生從亞那的房間走出來後,凡斯便急不及待地上前詢問亞那的情況。

  「由於我只是作了初步的診治,所以我也不能斷定他實際上患了什麼病。不過他的免疫系統真的比正常人的差很多,經常有患上感冒、發燒,甚至是肺炎等的毛病,而且身體突然變差只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所以我想,他的免疫系統大概發生了一些病變,以致經常不能對抗外來的病毒和細菌。」

  「病變?」由於在這時有關的研究還未被廣泛宣傳,因此凡斯在這方面沒有太多的知識,但他也有聽說過免疫系統在人體上的功用和重要性。凡斯不禁臉色一臉,著急地問道:「情況很嚴重嗎?」

  「其實病發後還能存活七、八年,已經是一個奇蹟。由此可見,他的病情也其實沒想像中嚴重。」醫生微微一笑,樂觀地說出讓凡斯安心的事實。「當然,也不能因此就鬆懈。畢竟我們對免疫系統的掌握並不足夠,眼前還有很多未知之數。雖然暫時還無法完全根治他的病,但我相信如果能慢慢調理,他生存的機會很大。」

  凡斯放鬆了緊皺的眉頭,不禁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還在因剛才的緊張而微微發抖的手,凡斯不禁苦笑了一下,然後便把醫生送走了。

  「亞那,感覺還好嗎?」走進亞那的房間,見到精神蠻不錯的對方看著窗外的景色,凡斯心頭一輕,只覺得一直以來藏在心裡的擔子終於被放了下來。「在看什麼?」

  「唔喔,沒什麼。」亞那把視線轉了回來,他對著凡斯一笑,把身體再挺直了一下,讓自己可以在床上坐得舒服一點。「我只是在想起八年前我看醫生時,對方明明跟我說我患上的是絕症……我到現在竟然還在活著。」

  「你還敢說?」凡斯哼了一聲,坐在亞那的腳旁,有點懲罰意味地拍了拍亞那的腳。「你再像以前那樣擅自跑了去,看我見到你時會不會把你剝皮拆骨。」

  亞那乾笑了兩聲,唯唯諾諾地嗯了一下當作回應後,便問道:「亞呢?是跟漾漾在一起嗎?」

  不說穿對方在彆腳地轉移話題,凡斯只是瞄了亞那一眼,害他感到一陣困窘後,才道:「對,剛才醫生替你檢查時,我把他趕到漾漾那邊了。」

  「嗯……那也好,我也希望亞可以認識到朋友,畢竟因為我,他完全沒有一個孩子應該的生活和回憶。」亞那安慰地笑道,背上靠著床板,視線隨著漸漸飄遠的思緒,再次移到窗外。「剛剛患病時,我還可以應付到工作,加上我帶出來的積蓄,原本還能勉強維持生活……但大概在兩年前吧,有一次我病到完全下不了床、差點一命嗚呼,自那次之後亞也不再讓我出外工作,竟然自己跑去無殿那邊打雜賺錢,無論我怎樣說他都不肯讓步……」

  「那時他幾歲?」

  「六歲。」亞那苦笑。「所以他一個朋友都沒有……都是因為我害他的。」

  雖然聽起來是個悲慘的故事,但凡斯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誇張地嘆了口氣。「你們還真的不愧是父子啊。」

  凡斯的感想讓原本還沉浸在傷感之中的亞那一頭霧水。他歪了歪頭,望著背對自己抖著雙肩的凡斯。他沒有因對方的輕佻而不悅,只是不解地問:「為什麼會這樣說?」

  「因為兩父子都那麼固執,又會鑽牛角尖,雖然我不討厭。」凡斯用鼻子愉悅地哼了哼。

  「……也對。」亞那重新把笑容掛在臉上。他只是聳了聳肩,沒否認凡斯的話。「無論如何,亞能跟漾漾好好相處真是太好了。」

  凡斯沒立刻回話,遲疑了一秒,才含糊地「嗯……」了一聲。

  只道對方也贊同自己的話的亞那笑得更開,卻因而沒留意到凡斯在眼底被複雜的笑意所遮掩的思緒。

 

 

 


  ……我為什麼要跟這傢伙待在一起?

  待在這間不大不小的書房裡,看著滿房的書本,雖然凡斯也說過可以隨便閱讀這兒的書,好學的冰炎在此時竟然完全不感到一絲的喜悅和興奮,因為一個很討厭的傢伙正坐在他旁邊。

  其實褚冥漾並沒有騷擾過他,只是默默地看著書,就連走近他一步都不敢。冰炎當然也沒打算理會他,但就不知道為何,即使已經跟對方保持著一段距離,他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害他很想離開。

  可是才剛到別人的家裡就亂跑是一件很沒禮貌的事情,加上凡斯的吩咐,冰炎只好乖乖地待在這書房裡。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更不要叫他開開心心地讀書。

  不過,既然父親要住在這兒,這也表示自己在不久的將來還有很多要跟褚冥漾相處的機會。思及此,冰炎就不禁撅撅嘴。他還以為把褚冥漾帶回家後,就會雨過天晴了呢。

  輕輕「啪」的一聲,足以牽動冰炎全身處於高度戒備狀態的神經。冰炎猛然挪開了身子,死瞪著褚冥漾,以眼神警告對方不要靠近自己。

  可是看到對方的反應時,冰炎卻不禁一愣。

  見對方架起武裝,完全拒絕自己的接近,褚冥漾抱緊了懷中的書本,臉上頓時掛上受傷的臉孔。他的唇微微顫動了一下,他才抽動了一下嘴角,努力拉出一個自然的笑容,明顯地帶著哽咽的聲音道:「我悶了,我還是去找凡斯叔叔好了。」

  看著褚冥漾低著頭不願對上自己的視線,不等自己的任何反應便直接衝了出去,冰炎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生氣了?

  討厭褚冥漾是個不爭的事實,冰炎在每一刻都努力地避開褚冥漾,但冰炎沒有想過要傷害對方。因此終於察覺到自己在保護自己的同時有傷害到褚冥漾時,冰炎第一次對褚冥漾感到愧疚。

  然而,倔強的孩子並未肯承認自己的錯,自尊心一下子把悔意壓了下去。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說。」

  微微低著小臉,冰炎自言自語地道,只能心虛地為自己找開脫的藉口。

 

 


  在冰炎有點鬱悶地躺在地上開始打滾時,被再次被打開。以為來者是折返的孩子的冰炎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像彈塗魚般從地上彈了起來。像在期待著什麼般地盯著門的雙眼望見把門關上的凡斯時,有點落寞地垂下了眼簾。

  不對,他在期待什麼?他才沒有等待任何人。冰炎有點納悶地坐在地上,不斷替自己解釋,垮下的肩膀卻已經出賣了他。

  在門外撞見狼狽地逃走的褚冥漾的凡斯雖然沒有開口詢問發生什麼事,但對於冰炎和褚冥漾之間的關係,他一早已經心知肚明。

  一邊因冰炎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而在心底裡偷笑,凡斯一邊坐在冰炎旁邊,還刻意問道:「怎麼只剩下你一個?漾漾呢?」

  不出意料之外,冰炎微微顫抖了一下身體,明明心裡有鬼卻強作鎮靜地板起臉,道:「不知道。」

  「但他剛才是跟你待在一起吧?」凡斯以一副聽似是隨意的態度再追問下去,期間不忘留意著冰炎的反應。

  不知道如何應付凡斯,更害怕即使自己勉強敷衍過去,對方會繼續窮追不捨。在對方的追問下孩子終於無處可逃,所有藉口都不管用,孩子只得被逼面對自己所做的事情。

  他做錯了嗎?

  冰炎愣了愣,空白了一會後,臉上開始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依然在內心不斷地掙扎的孩子,有點痛苦地扭曲著精緻的五官,美麗的紅眸甚至開始儲起了不甘的淚水來。

  果然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呢。凡斯原本就沒有責怪冰炎的意思,因此他也沒再追問下去。他拍了拍一臉泫然欲泣的冰炎的腦袋,道:「我沒有怪你,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不過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什麼?」回過神來,冰炎連忙收拾心情,把淚水收了起來,對上了凡斯的雙眼。

  「……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漾漾?」

  凡斯在昨天第一次跟冰炎見面時,就感覺到冰炎對褚冥漾的討厭,畢竟小孩子都習慣把所有想法寫在臉上,冰炎更是一直跟褚冥漾保持兩米的距離,誰也知道冰炎不喜歡褚冥漾,只有少條筋的亞那才還以為冰炎跟褚冥漾有好好地做朋友。

  不過雖然褚冥漾比較遲鈍又十分倒楣,因此經常幫倒忙又是惹來麻煩,但無論受了什麼挫折、即使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褚冥漾還是會掛著純真無邪的笑容,把他們的疲倦和哀愁一驅而散。

  褚冥漾的笑容對於凡斯等人來說,是他們最重要的寶物。

  他們無一不喜歡他、溺寵他。

  而且褚冥漾的性格本來就不是惹人厭,可算是十分乖巧懂事,所以凡斯也很想知道,褚冥漾究竟做了什麼令冰炎感到如此反感。

  冰炎皺起了眉,把視線移開。他沒有回應凡斯的問題,只是沉默地盯著地板。但凡斯沒錯過冰炎那緊抿的嘴巴,和他那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我不會怪你,所以你可以放心說出來。」

  聽及此,冰炎抽了口涼氣。只見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偷偷地瞄了凡斯兩眼,確認他神情無異,才敢說出口:「……他一直在給我和父親惹麻煩,回想起來就覺得很討厭。」

  「惹麻煩?」

  冰炎緩緩點頭。

  「我們本來已經沒有剩下多少的食物,但父親堅持收留他、把食物分給他,想到之後可能沒錢買食物我就想把他立刻趕走。」越說越生氣,冰炎甚至說到咬牙切齒,也不再顧慮聽著自己訴苦的人是褚冥漾的叔叔。「我把他帶去師父那邊時,還蠢到看到有車子卻不懂得去躲避,在路上弄帽子,差點就被車子輾過。他這樣不是很麻煩嗎?」

  凡斯沒作聲,只是默默把冰炎的話全都聽進去。冰炎的怨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抱怨的說話連珠發炮地衝口而出。

  「明明有個安穩的家,吃得飽、穿得暖,偏偏要貪玩走出來。結果雖然有人收留,晚上卻還是要躺地板,晚餐也只有淡而無味的麵條。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恨不得有他那樣好的家,一輩子都可以躲在裡面不用在外面受苦?」冰炎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量,斬釘截鐵地道:「我最討厭就是他這種愚昧無知、受著保護的大少爺!」

  看著冰炎因剛才的怒吼而微喘著,凡斯沒有即時反駁或是感到生氣,只是平靜地問道:「……你覺得真的是這樣嗎?」

  「是的。」稍稍回復理智的冰炎十分肯定地回道,但隨即他便有點不安地低下頭。「對不起,凡斯叔叔,我知道你是父親的好朋友,更是我們的恩人,但是……我真的喜歡不了那傢伙。」

  「那是因為你對漾漾有錯誤的了解。」

  「錯誤的了解?」感到疑惑,冰炎微微歪了頭。

  「冰炎,你現在是抱著自己的偏見去看漾漾,那對漾漾很不公平。」凡斯語重深長地道,即使他知道冰炎一時之間不會接受自己的說法。「你不如試著跟漾漾多點相處,或者你會看到漾漾的另一面?」

  「……凡斯叔叔還是想要我當那傢伙的朋友嗎?」

  「漾漾從小就沒有同齡的朋友,因此他遇到你,其實只想跟你做朋友。」凡斯苦笑。「希望你跟漾漾當朋友不只是我的願望,你父親也希望你可以結交朋友。」

  冰炎不情願地皺起了眉,卻沒像一開始時那樣一口拒絕。

  知道凡斯為父親付出了很多心力,冰炎很想報答凡斯,只要是凡斯希望的事情,他都想幫上一點忙。因此雖然他還是很抗拒跟褚冥漾做朋友,但他猶豫了。

  他不想讓凡斯失望。

  「所以你不如嘗試踏出第一步?」

  凡斯知道冰炎就算答應也不是心甘情願,但如果冰炎還是因為其他因素而答應了,那至少還有一點希望。冰炎是個聰明的孩子,凡斯相信他一定會明白自己的用意。

  「……但是我不會一直跟他做朋友。」

  「為什麼?」

  「我希望在我長大、有能力之後,重新靠著自己去養活自己和父親。到時候我不會再留在這兒……」

  凡斯微微睜大了眼。

  這孩子是在暗示,自己會有一天帶著亞那離開這兒嗎?

  明明說好了把一切都交給他,現在卻說要離開,一直堅持要幫助亞那兩父子的凡斯不禁感到氣結,但他明白冰炎有自己的自尊,而且當冰炎長大後,他也沒辦法可以再挽留他們,所以凡斯沒有作出任何反對。

  算了,這不是當前的問題。

  「好吧,我跟你約定吧。在你有能力獨立後,你喜歡離開還是怎樣我都不會阻止你。但在這之前,我想你跟漾漾做朋友。在相處過後,或者你會有新的感想也不定呢?」

  反正距離冰炎能獨立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足夠讓冰炎跟褚冥漾好好地建立感情。現在這樣跟冰炎約定能比較容易讓他接受,將來的事情,就將來再說吧。

  望著冰炎終於點頭答應,凡斯勾起了欣慰的笑容。

 

 


 


TBC.

我...要日出了嗎(看著時鐘躺
不行啦我要努力一點更新(yay)
不可以每次開電腦就噗浪噗浪噗浪然後只打十個字就收工啊啊啊(y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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