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當紅歌手逃出生天!冰牙總裁深情剖白!

 

  出了房子後,褚冥漾被冰炎拉著沒走兩步便氣喘如牛,眼前金星直冒,看不清路的他走得東歪西倒。
  褚冥漾沒有能喊住冰炎的餘裕,倒是冰炎聽到了他急促得不正常的喘息而停了下來。腳步虛浮的褚冥漾一時不留神,直接撞到冰炎的背上,幸好有冰炎拉住,才沒有跌倒在地上。
  冰炎心裡煩躁得很,但不代表他就沒有留意到褚冥漾的異樣。他扶著似乎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的褚冥漾,問道:「哪裡不舒服?」
  視線如萬花筒般裂成碎片的褚冥漾只好任由自己靠著冰炎。褚冥漾想說哪裡都不舒服,但又怕冰炎更生氣,所以待他順了順紊亂的呼吸,才低聲道:「沒怎麼吃……也沒什麼睡。」
  安地爾在這幾天沒有虧待他,但他怕又被下藥,或是安地爾會趁他睡著時搞些小動作,所以除非自己真的快撐不住,不然褚冥漾都不太敢吃跟睡。
  然而褚冥漾不得要領,冰炎的怒火因這個答案燒得更旺盛,幾乎都要實體化、把旁邊的灌木都燃燒殆盡了。褚冥漾抖了抖身體,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麼回答並沒有好很多,於是當他看著捲起了袖子的冰炎半蹲下來、並示意要背自己的時候,他完全不敢推卻怠慢,趕緊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冰炎寬大的背部。
  大概是顧慮褚冥漾的狀態,原本走得又急又快的冰炎此時保持著不徐不疾的速度,一步一步地背著褚冥漾遠離這幾天把對方困在深山荒島的別墅。

  茂密的樹冠籠罩著無人的小島,隔擋了陽光,也困住了草木腐爛的味道,陰深幽暗的島上盡是無法揮發的潮濕,黏膩得令人不是很舒服。儘管地上大概有修整過、勉強有路能走,但顯然沒人定期打理,四處橫生的雜草一直擋在他們的前面,路上全是經過日曬雨淋的枯葉,沾得冰炎滿褲管與鞋子都是爛泥。
  褚冥漾有些心疼冰炎的褲子與鞋子,畢竟冰炎每一件衣服的身價都掛著好幾個零,現在居然被逼泡在爛泥裡,真是暴殄天物。
  至於冰炎甘於暴殄天物的原因,褚冥漾不敢胡亂臆測。

  冰炎的步伐很沉很穩,像輕晃的搖籃,褚冥漾被背得舒服,連日內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恍惚間忍不住朝著令他眷戀的氣息傾去。他把臉埋在冰炎的頸窩間輕蹭,蹭得冰炎警告道:「別亂動。」
  「對、對不起!」褚冥漾瞬間驚醒了過來,連忙遠離了冰炎的脖子,接著語帶雙關地重覆道:「……對不起。」

  殊不知,他聽見冰炎冷聲道:「我不要你的道歉。」

  由於冰炎正視前方,不敢再往前探身的褚冥漾只能看見冰炎的後腦杓和一點側臉。無法窺探冰炎的表情,也不敢揣測冰炎的想法,褚冥漾只覺自己的心肝都在顫慄,分不出是因為身體的虛弱還是心虛的心悸使他呼吸不順。

  然而他又有什麼立場退縮害怕?就算冰炎要了他的命,他也沒資格說不。

  下定決心的褚冥漾低聲地問道:「……那你要什麼?」金錢的賠償?還是公開在記者會上道歉?
  「我要什麼你還不知道?」冰炎微慍地提高了音量。要不是不捨得,他真想把人丟下來按在地上猛揍一頓,「你不想我把你埋在這裡的話,我勸你不要說賠我錢什麼的。」
  ……褚冥漾萬分慶幸自己剛剛有忍住亂說話的衝動。
  「可是……你不是都記起來,然後要跟我離婚嗎?」一想到這,褚冥漾的口吻裡還是帶著滿滿的委屈,彷彿先負心的人是冰炎似的。
  「還不是多虧你!」冰炎氣得怒目切齒,「又是跟那混蛋見面、又是被人拍到奇怪的照片,我的記憶都是被你氣回來的。而且誰說我簽了協議書就是要跟你結束的!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跑……」

  冰炎把離婚的程序處理好的同時,就決定要跟褚冥漾談清楚。只是他沒想到都快要把手機的螢幕按爛,他都撥不通褚冥漾的手機。冰炎一開始以為褚冥漾打定主意要躲他躲到天涯海角,氣得他幾乎把整個冰牙集團翻轉再翻轉,直到他受不了找人去查褚冥漾的行蹤,才發現褚冥漾不是躲了起來,而是被人綁架了。
  不就還好他年輕力壯心臟好,才沒有在看到暈死過去的心上人被人從咖啡廳裡抬出來的監視器錄影時被嚇死。
  還好作為大集團的總裁,冰炎的門路不少,所以他沒過多久就風行雷厲地查得到安地爾把褚冥漾帶到這個荒島上。
  可是,不管是找人找得翻天覆地,還是這種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的折騰感,這些全都是褚冥漾害的,他怎麼可能直接放人走?不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轉寫。

  「什麼?」冰炎最後的話說得含糊不清,褚冥漾聽不見,於是問道。
  「反正我都在這裡了,你還有什麼要懷疑的?」冰炎顯然沒有要重覆那話的意思,緊接著道:「要是我真的要結束,我幹嘛追到這裡?」

  褚冥漾覺得腦袋有點茫,像喝醉酒似的,他眨了眨眼,嘗試讓自己清醒一點,卻發現臉上的肌肉不聽使喚地往上拉扯,逼他揚起傻氣的笑容。
  褚冥漾,冷靜一點,不許得意忘形,不許!

  褚冥漾刻意無視著鼓動的心跳,遲疑地問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冰炎反問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即使我已經恢復了記憶?」
  被冰炎這麼反問,褚冥漾反而自己慌張起來,「你突然這麼說,我也……」

  「不突然。」

  打斷褚冥漾的冰炎倏地停下腳步還矮了身,褚冥漾以為冰炎終於氣得要把自己就地正法,嚇得趕緊環住冰炎的脖子。冰炎沒好氣地問道:「還要不要上船了?」
  只見冰炎不知何時已經背著自己來到島上唯一的碼頭。碼頭裡停著兩艘船,一艘是無人的遊艇,另一艘較小的快艇則是坐著一個正伸手要接應他們的西裝男,顯然是冰炎的船。
  褚冥漾訥訥地應了一聲,便在那男人與冰炎的協助下上了船。

  褚冥漾小口小口地吃著冰炎硬塞給他的乾糧,不一會剛才那四個保鏢也回來了,還非常盡責地跟冰炎匯報道:「沒有打臉,沒有骨折,死不去。」
  差點嗆到的褚冥漾暗自心驚地喝了口水,冰炎倒是滿意地點點頭,在示意手下開船的同時轉向褚冥漾,「要不要報警,交給你決定。」
  「不要好了,證據不夠不是嗎?」褚冥漾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而且安地爾看穿了他很多極力藏著腋著的秘密,被冰炎知曉也算了,要是安地爾把那些事情捅了出來,他怕會給冰炎帶來麻煩。雖然不太甘心,不過褚冥漾也只能低聲嘀咕道:「還不如讓你的手下揍他一頓……」
  褚冥漾必須強調,他是百分百的和平愛好者,但不得不說非常時期還是需要用到非常手段。

  說到安地爾知道的事情,褚冥漾驀然想起方才跟安地爾之間的對話,他連忙跟冰炎道:「安爾地不知道為什麼知道……知道你失憶了……」
  速度頗快的快艇在起伏的海面上拋了拋,離心力打斷了褚冥漾的話。冰炎從後瞪了一眼開船的手下,「開慢一點。」
  感覺到這個月的薪水涼了一半的手下差點握不住方向盤。

  褚冥漾拉了拉冰炎的衣袖,示意冰炎別怪對方,然後續道:「我覺得……說不定……這次……」
  「你不用說,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暈船了?」褚冥漾的話斷得有些奇怪,冰炎反手抓住褚冥漾微涼的手,把人拉到自己的懷裡,「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你現在先睡一下吧,嗯?」
  經冰炎一提,褚冥漾才察覺到強烈的噁心感在胃裡翻滾,擠得他暈頭轉向,只能把沉甸甸的腦袋靠著冰炎的胸膛。冰炎的氣息就像安眠香,很快便勾起了濃濃睡意,眼皮變得千斤重,然而褚冥漾還是不願閉目睡去。
  他拽著冰炎的衣角,不安地喃喃道:「可是我不想睡……我想跟再你聊一會……」
  那麼難得才能失而復得,褚冥漾到了現在還是覺得有點不太真實,他想爭取一分一秒跟冰炎相處的時候,他還能撐一會。

  「你是小孩子嗎?」冰炎無奈,明明老是想逃跑的人是褚冥漾,怎麼這人還要擺出一副被主人拋棄還可憐兮兮地垂著狗耳朵的模樣?偏偏冰炎就吃這一套,心軟得一塌糊塗的冰炎嘆了口氣,與快把他的衣襬扭成麻花的手十指緊扣,「睡醒再聊,我不會跑。」
  得到冰炎的允諾,褚冥漾的意識瞬間模糊了起來,就在他完全墮入黑暗的夢鄉之前,他似乎聽見冰炎低聲地、像在示弱地對他說了什麼。

  「那你也別再跑了,好嗎?」

  褚冥漾像是要把這幾天沒睡到的一口氣補回來,他後來才知道自己居然昏迷了接近兩天。

  意識回攏的褚冥漾眨了眨眼,逐漸恢復模糊的視線,又嘗試移動有些僵硬的手腳,卻不知道驚動了誰,身邊的熱源比他反應得更快。
  對方坐了起來,輕輕地用手背拂開褚冥漾細碎的瀏海,微涼的手搭在睡醒後溫度偏高的額上,褚冥漾舒服得瞇起了眼。
  「醒了?感覺如何?有不舒服嗎?我叫提爾過來看你。」
  「不用,我真的沒事。」褚冥漾抬頭對上那一雙明顯略帶憔悴的紅目,他伸手撫過對方眼底的烏青,像是要用他溫暖的指腹把黑眼圈揉開,「倒是你,趕快再睡一下。」
  前兩天褚冥漾太混亂,沒有仔細打量冰炎,但想必自從他被安地爾抓走之後,冰炎就擔心得寢食不安吧。褚冥漾既心疼又內疚,想把冰炎按回床上,卻被冰炎抓住了手。
  「還行,我有睡。你去梳洗一下,我去做個粥給你吃。」
  冰炎才剛說完便下了床,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褚冥漾拉不住人,只好乖乖進了浴室。

  睡了那麼久,褚冥漾久違地感到精神奕奕,思路十分清晰,只是剛剛一起床時,注意力都在冰炎身上,所以待他想要拿自己的牙刷跟杯子來刷牙卻不果時,他才遲鈍地意識到這裡不是他的家。

  他在哪?

  褚冥漾出了浴室,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他認得這個地方,畢竟這大半年間,他每隔一陣子都會來這裡打掃。

  這是冰炎的家。

  褚冥漾又巡視鏡子裡的自己,他看著衣襬與袖子都過長的襯衫,接著拉了拉拖到地板上的睡褲和有點鬆垮垮的……內褲。

  這些也很明顯不是他的衣服……

  褚冥漾倏地覺得舒適的布料變得有些燙人,冰炎的氣味正彰顯著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褚?」在外面等了一會都沒等到褚冥漾出來,冰炎有些疑惑地進來,卻見褚冥漾不知道在鏡子前磨蹭著什麼,「你在幹嘛?」
  「沒沒沒、沒有……」褚冥漾同手同腳地回到了浴室,才想起他一開始的困惑。他硬著頭皮問道:「有、有我的、的牙刷嗎?」
  對褚冥漾的困窘似乎一無所覺的冰炎同樣進了浴室。背對冰炎的褚冥漾感覺到對方伸出的手臂從腰間越過自己,拿過其中一個放在洗手盆上的杯子。他搖了搖插在裡面的牙刷,發出清脆的聲音,「這套給你用。」

  因為拿杯子的動作,冰炎湊得很近,褚冥漾即使隔著衣服仍能感受到冰炎的體溫,雄性的氣息張成大網,緊密地把他包圍起來,一呼一吐全都是冰炎的味道。
  「快刷牙吧。」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在褚冥漾的耳畔響起,共鳴的輕顫從耳膜漫至全身,而酥麻爬過之處亦隨即湧上可疑的紅潮。

  他勃起了。
  因為穿著冰炎的衣服、因為對方的聲音、因為對方的氣味,他勃起了。

  「可以了!你快出去浴室好小!」也不管這個房子的主人是誰,褚冥漾直接下了逐客令,半推半請地把冰炎趕出浴室。
  還好冰炎只是淡淡地橫了他一眼,沒有要跟他糾纏的意思,很乾脆便回到廚房。
  褚冥漾待確定對方在外面聽不到他的動靜後,便手忙腳亂地鎖起了門,再不斷地用冷水潑到自己的臉上。

  冷靜冷靜冷靜冷靜不要來到別人家就滿腦子黃色廢料!

  好不容易才平伏了心情並梳洗完畢,褚冥漾頂著微潮的髮絲,確認自己臉上風淡雲輕才出了客廳。
  聽到腳步聲的冰炎回頭,他正把盛好的粥放在桌上,「你也太久,我還以為你被沖進馬桶裡了。」
  「才沒有……」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的褚冥漾低聲嘀咕道。
  「你前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這陣子都吃清淡一點,不然腸胃會承受不住。」冰炎看著褚冥漾道,然後拒絕了褚冥漾伸到他面前的湯勺,「你吃就好。」
  褚冥漾點了點頭,埋頭吃著冰炎做給他的愛心粥。

  二人不常下廚,下廚也是為了情趣,所以冰炎會做的菜其實不多,唯獨這粥做得滾瓜爛熟,只為了讓褚冥漾生病或是忙到胃痛的時候能吃得舒服一點。
  粥裡加了鹽巴跟豬肉,微鹹,而且偏稠,褚冥漾察覺到這是他最喜歡的味道與口感,又忍不住暗自竊喜。就在褚冥漾快把一大碗粥消滅時,他剛好抬頭,便見冰炎坐在他對面,動也不動地盯著他看。

  被盯得渾身發毛的褚冥漾拿著盛了最後一口粥的勺子,有感自己變成一隻被猛獸虎視眈眈的可憐兔子。他乾笑著,試圖轉移視線,「你真的不吃嗎?」
  「不用。」冰炎漫不經心地支著腦袋,「我在等你吃完,再跟你算帳。」

  「噗、咳咳咳咳咳!」褚冥漾差點把被他含在口裡的粥給嗆死,他顧不上自己仍然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又驚又恐地問道:「算……咳咳咳、算什麼……咳咳、帳?」
  冰炎對於褚冥漾的回答極不滿意,他拿著衛生紙替褚冥漾拭擦沾了點粥的嘴角後,不悅地道:「又想裝傻?」
  「我沒有……」褚冥漾下意識訥訥地應道,但又想起冰炎前幾天那句以接近哀求的口吻來跟他說的話。他只好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第一次對著冰炎挖出被自己埋在最深處的忐忑不安,「我只是真的……沒自信啊!我們、我們不是都很少見面嗎?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過……對了!我還騙了你耶!你你你、你居然還說喜歡我,我很難相信……要不是你腦殼壞掉你怎麼突然就這麼——痛!」
  「你才腦殼壞掉!」冰炎怒道。

  被無情地彈了一下的褚冥漾捂住額頭不敢吭聲。他也知道自己很難搞,可是他打從心底對自己沒信心,他跟冰炎認識的時候,他甚至只是一個醜聞纏身的小歌手。
  冰炎不是因為同情他的困境,加上順著父母的意思才來跟自己結婚嗎?不管是冰炎什麼時候喜歡自己、又是喜歡自己什麼,他都想不通。

  二人相對無言,同時陷入了緘默,一屋的死寂幾乎把褚冥漾壓得喘不過氣,直到一聲嘆息劃破了凝滯的空氣。
  「你怎麼聽不懂人話?我不是說過不突然嗎?」冰炎的低聲咕噥裡滿是煩躁,「你真的要看過才懂嗎?」
  褚冥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什麼?」
  「我的房間。」冰炎臭著臉指了指他身後一扇緊閉的門。

  「那個我讓你不要進去的房間,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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