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戰國男公關部!《三》鬼女尋夫

 

 

 

 

 

 

 

 

 

  屹立於旺區之中的戰國男公關部,今天依然生意興隆恭喜發財。只是裡面發生了一點的騷動。

 

 

 

 

  「政宗大人今天的臉色不太好呢,果然很痛嗎?」

 

  「嗯?怎麼妳們會知道?」

 

  「抱歉,我們跟您有點不舒服,於是擅自去問小十郎大人,才得知您的眼痛又發作了。」

 

  「哼,因為一見不到妳們,我的眼睛就會開始思念妳們而發痛……怎麼辦?我越來越不能見不到妳們了。」

 

  「我、我們會天天都來見您的了!所、所以請不要傷心!」

 

  「我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現在能見到妳們一面,我已經滿足了。」

 

  「政宗大人!」

 

 

 

 

  今天伊達的眼睛好像有點不舒服。

 

  政宗的左眼從大家一開始認識他以來就已經被一個黑色的眼罩所遮住。究竟是盲了還是用來吸引女生的手段還是什麼,似乎只有小十郎和他本人才知道。

 

  「所以大家就別問我了。」慶次這邊,一如以往跟幸村拍檔,一起跟另一班女生談天說地。說起了政宗的左眼,其實慶次除了知道它用眼罩遮住外其他認知是零。「我不是跟他很熟的啊,哈哈。」

 

  「不過政宗大人的眼睛似乎偶爾就會痛一段時間。雖然消失兩天回來後又是精神奕奕的樣子,但經常這樣的痛很辛苦吧?」

 

  「用不用給他介紹一個比較好的醫生?」

 

  「那傢伙不需要這些東西啦。其實大家只要多點來探望他,什麼病都能好啦。」

 

  「真的嗎?……」

 

  幸村由於認識政宗的日子不長,因此他並不太理解發生什麼事,於是他不作聲的聽大家討論。

 

  不過當幸村第一次聽有關政宗左眼的時間,他很愕然自己腦海裡會浮現一件事——

 

  「我的右眼,是小時候患天花而盲的啊。」

 

  右邊傳出一陣聽得讓人全物發麻的嗓子,灼熱而濕潤的氣息拍打在脖子間的感覺嚇得幸村全身打了個哆嗦。一轉頭,果然沒錯,幸村無力地嘆了口氣。

 

  「政宗殿,不要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啊……」幸村低聲地抱怨。

 

  政宗若有所指的笑了笑。「這是前輩子的事啊。不知道為什麼這輩子都是這樣呢。」

 

  「這樣的理由我們已經聽過很多遍啦。」女生們有點不滿的嘟嚷著。「是有什麼的病痛嗎?我們可以介紹全世界一流的醫生啊。」

 

  「真的是前輩子的事啊!怎麼大家都不相信我呢……」政宗露出了一副受傷的樣子,女生們頓時就是一大堆安慰的說話,然後就不再追問下去。

 

  「前輩子的事情,真帥呢。」慶次托著下巴,思考著。

 

  「嗯哼,對吧,幸村。」一手搭在幸村的肩頭上,政宗勾起了笑容。

 

  幸村立時心虛地退後了一點,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幸村如此的舉動納入了政宗的眼裡,並沒多說什麼。「總之,我沒什麼事啦。害各位小姐擔心,真是十分抱歉。」

 

  討厭……幸村在心裡暗道。他討厭著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來的記憶。他以肯定的語氣跟自己道,那是假的,不要相信它們。

 

 

 

 

 

  即使如此,其實幸村心中還是很在意政宗的眼睛。當然他是不敢直接去問政宗。然而政宗卻在打烊的時候找上了幸村,讓幸村頓時把自己對政宗的眼睛的疑惑忘記掉。

 

  「喂,幸村。」

 

  幸村身子震了震,稍稍鎮定了情緒才以平常的心態直視政宗。「政宗殿?」

 

  「現在有空嗎?」

 

  「我是沒事做,但……」

 

  「很好,那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呃?」

 

  不明白政宗突如其來的邀請,幸村以一臉狐疑希望可以得到一個解釋。然而政宗並不是有那麼多耐性的人,二話不說就把幸村拉走了,就連讓幸村跟佐助交代一聲的機會也不容許。

 

  「等等、政宗殿!我要跟佐助他——」

 

  「我跟他說了!總之你就跟我來吧。」不容分說的態度讓幸村無言了。手腕發痛的感覺讓幸村知道自己沒路可逃,即使手上還是不死心掙扎著,但同時他卻沒有真正用上力去掙扎。

 

  「上車。」政宗狠狠的把幸村甩進自己的車上,粗魯得害幸村幾乎撞上車頂。

 

  「究、究竟您要帶我去哪?」手上還在發痛,但實在討厭這種被朦在鼓裡的感覺,一上車,幸村便搶著問道。

 

  「你待會便知道。」政宗抱著胸,低頭閉目養神,然後再沒說什麼話。身為司機的小十郎見二人安頓好,也開車離開。

 

  處於奇怪的寂靜之中,幸村也自然繃緊了神經。為什麼自己一定要受這樣的氣啊……幸村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起來。

 

  為了讓自己自在一點,幸村唯有把注意力放在車外如走馬燈一般的景色上。

 

 

 

 

 

 

  「喂……到了。」

 

  「啊,這兒是……哪兒?」

 

  「我家。」

 

  「啥!」

 

 

 

  完全料不到會被帶到政宗的家,幸村一時間呆掉了,然後瞬間慌張的縮了縮身子。

 

  政宗反而勾起笑容,似乎十分樂於見到幸村這樣的反應。「我又不會吃掉你。怕什麼?」

 

  「我、我不是在怕!」對,我怎麼要怕?一被政宗提醒,幸村也頓時想起。但對於自己變得膽小的行為,幸村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有點懊惱。

 

  「那就跟上來吧。別跟甩啊。」政宗的挑釁再加上心中的不甘讓幸村賭氣地大步大步的貼近政宗,即使近到隔著一層空氣也能感受到政宗的體溫。

 

 

 

  對於一個上市集團的主席,擁有一間三層大屋(連天台)幸村並不覺得奇怪……幸村甚至認為這屋子對於政宗來說算是小。而且裡面的佈置跟一般家居無兩樣,果然跟電視劇裡的不一樣啊。可能被佐助灌輸得太多錯誤思想,幸村一走進政宗的屋就如此想著。

 

  第一層是客廳,第二層是主人房等設施。裡面有三個房間,似乎一間是政宗的而另一間則是小十郎的。而政宗帶著幸村停在最後一間房的門前。

 

  「小十郎,你先走開一會吧。」

 

  「我明白了。」

 

  政宗吩咐過後,只剩下他們二人。政宗把門打開了,雖然還未開燈,但幸村勉強見到了房間裡的雜物一件疊一件的擠滿了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即使這個房間本來應該是蠻大的。

 

  幸村跟著政宗踏進了房間,但這一刻他才嗅到了房間裡的那陣怪味,幸村忍住了喉嚨間那陣不適,但始終忍不住皺起了眉。

 

  『啪』的一響和光線的消失讓幸村知道門被關上了。當幸村在奇怪為什麼不開燈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政宗的聲音:「見不見到什麼?」

 

  突如其來的黑暗給幸村一陣心驚,但很快眼睛適應了黑暗,幸村也自然放鬆過來,雖然那陣怪異的味道幸村還是忍受不了。「見到……很多東西。」

 

  雖然裡面的東西蠻多,但其實也算是放得整整有條。而且有些看起來很古老,以幸村的記憶,他們很多都是古時會用到的工具,幸村甚至見到了一些武器,如長槍、劍等,讓喜歡比武的幸村不禁嘖嘖稱奇。不過,政宗有收集古董的習慣嗎?倒是沒聽他說過。

 

  ……自己只是認識了他數個月,又不是很了解他。幸村立時這樣反駁自己。

 

  「古董嗎?但這個房間的濕氣和霉氣都好重。而且很多塵……這樣對古董都不好啊?」

 

  幸村也有見過類似的古董,自然也明白最基本處理古董的方法。看看這兒的物件的數量,政宗應該收集了古董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沒理由不懂得這一個道理。

 

  「不,這樣的環境最好,『它們』最喜歡。而且碰『它們』的話可能會有不好的影響。」

 

  古董才不適合在這樣的環境存放!幸村沒留意到政宗的說話的深層意義,本來打算要回吼,但政宗卻突然沉默起來,害幸村把想吼的東西都直滾肚子。

 

  政幸沉默了良久,幸村便見到了政宗把手舉高到頭上,然後解下了那個眼罩。幸村忍不住喚了一聲:「政宗殿?」

 

  「你的氣太剛強了。」政宗低聲呢喃,然後面對著一個頭盔。是戰國時代大將所用的頭盔,幸村一眼就看得出,但同時他又苦惱起來。又是該死的『虛假』記憶。「害她都不禁出來。」

 

  「……她?」

 

  「你怕鬼嗎?」此時,政宗轉頭過來。但由於政宗用瀏海遮住了右眼,幸村還是見不到政宗的右眼。

 

  不明白政宗這個無厘頭的問題的用意,幸村先是愣了一會,然後再道:「我不相信神鬼之說。」

 

  「不到你不相信。」政宗敲了敲頭盔的同時,一把女聲竟然響了起來。

 

  『請、請不要敲……』

 

  「是誰?」第一個出現在幸村腦海的念頭,就是敵人來襲。這是他的養父多年培訓出來的危機感。

 

  『對、對不起!都是阿市的錯……』

 

  「夠了,妳跟我出來。這傢伙的氣息並不會傷害妳。」

 

  『您們是……誰?』

 

  「這是我的問題。不要再躲起來了,要不然我就不幫妳解決妳的問題。」

 

  『您知道我的煩惱?』

 

  「嗯……沒錯。」

 

  完全不明白政宗跟那把女聲之間的對話,幸村更不明白政宗把自己帶來的用意。但剛才政宗解開眼罩的舉動讓幸村認為這件事大概跟政宗的右眼有關。

 

 

 

 

 

  政宗跟女人交涉了很久,女人才冷靜過來然後自我介紹。

 

  『我、我叫阿市。這個頭盔是我的相公長政大人的東西。這一陣子,我一直附在這頭盔上,希望可以找到我的相公。』

 

  對於突然憑空出現的女人身影,幸村是完全被嚇倒的了。再加上她半透明的粉紅色身影,讓幸村的腦袋混亂起來。

 

  「等等,我不明白了……妳究竟是什麼?」

 

  「付喪神。相信你也沒聽過的了。」政宗代替一臉泫然欲泣的阿市道。「那是由人們依附在物件上的濃烈思念所形成的東西。」

 

  雖然已經忘記了最正統的名字,幸村倒是在小時候聽過很多這類型的鬼怪故事。他的養父信玄公似乎是個鬼怪愛好者,不但喜歡日本鬼怪,就連對中國鬼神也十分瞭如指掌。

 

  信玄公很喜歡用這些鬼怪來嚇他。小時候幸村很怕這些東西,當然長大後也對鬼怪故事沒了反應,因為他不相信那些神怪之說。

 

  可能再加上腦裡那些記憶,讓他反叛地更不相信這些事情。

 

  『是的,我一直都找著我的相公,至少在投胎前也想見他最後一面……』

 

  「可是付喪神的形成至少要經過一百年的時間呢……說不定他已經投胎了。」

 

  『他答應過阿市,會等著跟阿市一起投胎的……都是阿市的錯,一直以來阿市都守護著讓長政大人依附著的劍,但死了以後便被搶了那把劍…結果現在就要尋尋覓覓的……』

 

  「等等……您是、一百年前的人嗎?」聽到了有點讓幸村難以置信的詞語,幸村稍微大聲的吼了出來。

 

  政宗不悅地挖了挖耳孔,低聲咕嚕了一句『大驚小怪』,才繼續道:「她是阿市啊,戰國時代的人,淺井長政的人。你不認得她?」

 

  『您、您們是?我們認識的嗎?』

 

  「我是伊達政宗,他是真田幸村。雖然見面的機會不多,我印象中我們也有見過面。」

 

  女人仔細的打量著幸村,幸村也頓時明白政宗把他帶來的意思,於是他連忙搖頭:「我不記得!根本沒有前世今生的事情!」

 

  阿市頓時被嚇了一跳,然後一眨眼身影竟然又消失了,害幸村以為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錯覺……可能自己是有神經病了。

 

  「幸村,你的氣息很剛陽,所以才把鬼怪都嚇得退避三舍。你再那麼粗魯,要是她被嚇到以後都不再出來,害我的眼一直再痛,你怎樣賠給我?」

 

  「萬分抱歉!」剛才幸村還在猜那個叫阿市的女人可能是政宗用什麼高科技弄出來玩弄自己的東西,卻因政宗的責備然後本能地道歉。

 

  只怪他實在十分介意政宗的眼睛。

 

  「妳知道沒有鬼敢接迎他,於是這傢伙沒看過鬼,才那麼難以接受。他真的是沒什麼攻擊力,妳相信我。」

 

  沉默了良久,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再次浮現出來。『那個、您們是奧州筆頭伊達政宗和武田的武將真田幸村嗎?』

 

  「哦——想不到隔了那麼久,妳還真的記得。虧某些人明明記得還要裝作不記得。」

 

  政宗別有深意的說話,幸村不自覺也翻找起自己的記憶。但就算是這輩子的記憶,他也不能每一個詳情也記得那麼清楚,何況是前輩子的事情?

 

  ……等等,我幹嗎要那麼認真?幸村甩甩頭,然後理直氣壯的道:「我真的不記得!」

 

  『我區區一個女子,真田大人不記得是很正常的事。況且隔了一輩子,所有恩恩怨怨也變得很遙遠……』阿市微低著頭,黑色的長髮遮住了她半透明的身體。『我並沒什麼要求,只想見那位大人最後一面——就算下輩子真的忘記了他,我也算是無憾了……』

 

  女人低聲抽泣起來,然而滴下來的眼淚並沒有真的把地板弄濕。阿市的感情,濃烈得令幸村不禁正視,就如政宗正望自己的眼神一樣十分濃烈。

 

  見到如此沒用的幸村,主公大人,一定會罵我的!幸村暗暗這樣責備自己。

 

  「但妳的感情濃烈到可以變成付喪神,照道理即使妳投胎了也不會忘記。而且即使有的付喪神還能在初時保持清醒,但有很多機會變成惡靈。這不會本末倒置嗎?妳現在知道自己的情況吧?妳的力量也差不多要失控,所以才會令我的眼睛那麼痛……」

 

  『……對不起,都是阿市的錯……但請不要消滅阿市!您讓阿市待了在這兒那麼久,我只需要多一點時間,我知道長政大人就在附近……』此時,阿市的淚水就更大更圓的滾下來,即使最後還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政宗的反應意外地冷靜和沉著,與幸村經常見到的王牌男公關伊達政宗果然是兩個人。

 

  冷靜得接近冷酷,真像他的風格……

 

  腦海裡的記憶越來越鮮明。

 

  「……嗚!」政宗本來閉目沉思,但臉容突然扭曲得過份,本來乾爽的輕便襯衫一瞬間被一陣冷汗所弄濕。政宗悶哼一聲,雙手抓住了右眼,十指幾乎要陷入右眼之中。鮮紅的血從右眼流出,但讓幸村更為心驚的是那些血竟然在黑暗之中發出暗光,血滴在地上的聲音竟然清晰地在房間裡響起。

 

  「政宗殿——阿市夫人!」還未來得及去查看政宗的情況,就連那個鬼魂也似乎有不委。

 

  『長政大人……在、在附近!但…但…不要過來……』阿市痛苦得不斷流著淚,緊緊的抱著頭,然而痛苦的跡象並沒有減退,反而有加深的情況。

 

  「幸村,伏下!」

 

  政宗那把低沉而且迷死萬千少女的聲音,現在因為眼睛的劇痛而變得沙啞。一聽到政宗的命令,幸村也當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伏下,就在他剛剛碰到充滿灰塵的地下的一剎那,一陣陰寒之氣便從頭頂吹過,來勢凶凶,甚至讓毫無預備的幸村頭痛、耳鳴起來。

 

  「這、這是?」

 

  「那女人走了出去。似乎淺井長政的靈魂就在附近了,但跟著一起的是一個有著強大靈力的傢伙,所以不但我的眼更痛,連她也加快失控。」政宗臉上的血色漸漸退去,就連站起來似乎也感到吃力。但他還是一步步的跑出房間。「不能放任她這樣失控!」

 

  「但政宗殿下您……」

 

  「我沒事。」政宗抽了一口氣,滿身冷汗的政宗並不像沒事。但當然不難想像他臉上仍然是那個自信的笑容。「但幸村,我需要你幫助。」

 

  「我明白了!」並沒有給自己任何思考的時間,幸村立刻的答應。

 

 

 

 

 

 

  但一走到客廳,卻發現了小十郎跟一團紫色對峙著。在紫色的中間隱約見到了一把劍輪廓。即使大概經過多年歲月已經一早氧化,但政宗幾乎肯定那就是淺井長政所依附著的東西。

 

  客廳裡早已是一片狼藉。

 

  「小十郎!」政宗連忙喊出小十郎的名字。小十郎聽到主人的名字,警戒地退後到政宗的身邊。

 

  「政宗大人,您……請您退下,這兒由小十郎來收抬吧!」第一眼就見到了政宗的糟糕情況,於是他二話不說,請政宗退下休息。

 

  「不用,把六刀給我。」

 

  「政宗大人!」

 

  「幸村在這兒,陽氣會很強啊。那傢伙不會敢攻擊。」

 

  「……我明白了。」猶豫了一會,小十郎還是恭敬聽命。離開前低聲請幸村照顧政宗,然後走上樓了。「我們就支撐著一分鐘吧。反正有你的六文錢……」

 

  政宗嘿嘿的笑了兩聲,幸村並不明白政宗的意思,只見他以手指把玩著幸村胸口的六文錢。「這是主公大人給我的東西,請不要——啊!」

 

  胸前的六文錢被猛然一拉。還好繩子是用特別材料造成並不容易斷掉,但就害幸村脖子痛得一陣灼熱。幸村身子向著政宗的方向一傾,一陣強風在身後吹起,『砰——!!!』的一聲巨響,平滑的地板被人挖了一個大洞。

 

  「竟然連你的氣息和六文錢都不怕……嘖!」搖晃著的身體在幸村的扶持下終於站住了身體。「……眼睛……」

 

  「眼睛還很痛嗎?」幸村支撐著政宗的身體,心裡在忖度該死時,急躁的心情被小十郎的回來所趕走了。

 

  「政宗大人!」眉頭深鎖的小十郎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刀交給了政宗,然後自己也拔出了劍。但接收到政宗的視線時,小十郎還是退後了。

 

  「幸村,幫我。」

 

  政宗的手在發抖。幸村於是立刻把頭上的頭巾『嘶——』的一聲解了下來,死死的綁住了政宗的手的同時,自己也握緊了政宗的手。

 

  「來吧!」政宗努力握緊了刀,反而讓他的手抖得更厲害,然後在旁的幸村卻幫他定住了手。

 

  在政宗的一聲大斥,二人同時刺向了紫團的中心。

 

 

 

 

 

  『Rest in Peace!』

 

  政宗的那句英語引發了一陣強光,讓幸村在那一剎完全睜不開眼睛。但同時,他卻聽到了一男一女跟對方幸福的輕喚。

 

  他們之間的兩句說話,和旁邊那個男人臉上那絲一易察覺的感情,一起印在幸村的腦海裡。

 

 

 

 

 

 

 

  經過一場短暫的戰鬥,客廳的樣子變得慘不忍睹,但望著中央放在一起的那個頭盔和那把劍,幸村也苦笑了起來。

 

  小十郎面對如此場景卻很冷靜。他只是撥了兩個電話,然後跟政宗交代了兩句便離開處理爛攤子了。

 

  這樣的情況,年中總會有一兩次——政宗是這樣跟幸村說。

 

  「政宗殿下,您的眼睛……」

 

  「沒事了。」政宗已經重新綁上眼罩。「怎麼,你介意我的眼睛嗎?」

 

  「剛才流血了,而且…血會發光……」

 

  幸村肯定自己沒看錯,因為在黑暗之中那跡象實在太明顯。無論如何,人血總不會發光吧?除非政宗是外星人——現在幸村實在笑不出來。

 

  「我的右眼能見到鬼怪和感覺到靈力的流動,比起普通陰陽眼看的東西更深入……可能跟前輩子因為天花而盲掉眼也有關呢。」政宗半開玩笑的道,但似乎自嘲的味道更重。「這眼很特別,可能因為這樣,流出來的血也不一樣。」

 

  「……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存在嗎?」

 

  「什麼呀,你到現在還不相信?」

 

  「因為我從小都沒見過這些東西。」

 

  「很多妖怪都懂得偽裝成人類或動物,所以他們可能潛伏在你身邊也未必知道。再加上你身上的氣息很厲害,大部份妖怪都不敢接近你,你又怎會見到他們?再加上你那六文錢,就連厲害的妖怪也不敢吃你。」

 

  「但剛才阿市夫人……」

 

  「就說你的氣息在普通接觸下並不會傷害妖怪,但妖怪還是會害怕。剛才有我跟她解釋給她保證,但我又不會跟別的妖怪解釋然後叫它們出來。」

 

  「但……」

 

  其實幸村也深知自己沒什麼理由再說不相信,畢竟剛才他們真的戰鬥過,再拒絕相信的話幸村也覺得自己裝傻得過份。然而一切都仍然像個故事一般不真實,讓幸村下意識地不想相信。

 

  「算了,以你這樣的程度我也不期待你接收得太多信息。」

 

  「您這樣是什麼意思!」

 

  「反正有很多人比你的反應還要大,畢竟很多人也討厭那些他們認為是在說謊的小鬼……」

 

  政宗明明是勾起了笑容,但那只是皮笑肉不笑,本來不滿地叫囂著的幸村頓時安份起來。那眼睛給政宗來帶痛苦的回憶了吧?所以他才不願意把眼睛的事情說出去——那是眼睛給他的一個教訓。

 

  既然眼睛為他帶來痛苦,他應該是想要完全拋棄這些東西才對。但,要是真正想斷絕這些關係,他現在做的東西又似乎有點不合理。

 

  「政宗殿下……為什麼會開始收集古董?是因為眼睛嗎?」

 

  「我也想不幹這行。只是這些東西總是自己送上門……但解決它們的方法又總是找不到。一定是這隻眼睛惹來的禍。God Damnit。」政宗憤憤地低聲罵了一句英語髒話。「而且這次似乎遇上了麻煩傢伙。」

 

  「麻煩傢伙?」

 

  「剛才有人傳來了讓我眼睛發疼到不行的靈力,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情況。」政宗在說的時候同時撫上了右眼,剛才那種灼熱而幾乎麻痺神經的痛楚似乎還隱隱留在皮膚上。「而且那女人惡靈化得太不正常了,靈力都厲害得一塌糊塗而且不自然,以她這隻只有大概百多年修行的付喪神來說,先不要說並不會那麼快便惡靈化,更沒可能厲害到連你的六文錢也不怕。誘發出那女人的靈力的那把劍一定是被什麼厲害的傢伙動了手腳。」

 

  「那把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您的家裡?」

 

  「小十郎說剛才有人把劍從外面拋進來,然後那女人就衝了出來惡靈化。看,窗子那邊破了個洞。」政宗指了指窗子,但其實整間屋子都被破壞了六成,也不知道那個洞是不是真的這樣造成。

 

  「但為什麼要這樣做?照道理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才對。」

 

  「第一,他一定不是普通人。第二,他甚至把我家宅都調查過。第三,他大概是想殺了我……真是的,被麻煩東西惹上了。」

 

  政宗剛才所感受到的是非一般的痛楚,這已經能證明那人是非一般的人。但這件事的發生絕對不是偶然。政宗並沒有對外人提起過自己家裡的古董的事情,再加上要找出引發阿市發狂的誘因——即淺井長政的劍,絕非一般易事。

 

  刻意去找一把流落民間多年戰國武將所使用的劍,絕對價值不斐。而且得到那劍後還動了手腳。

 

  竟然懂得而且有能力的用這樣的方法陷害自己,政宗可不記得有哪一號人物有這樣的能力,也不記得他有跟什麼人有很深的仇怨、深到要如此大動干戈的來害他。

 

  「你明白了吧,不但是我和你,也有別的人知道這些事情。無論是有關鬼怪的事情還是我們的事情……」

 

  「跟我們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人死後如對世上仍有濃烈的眷戀,便會像那女人一樣化為付喪神然後等著惡靈化。要不然就投胎轉世,就像我們一樣。所以那女人認得出我們的靈魂,這也是我們有著前輩子的證明。」

 

  「但如果您的說法真的成立,既然前輩子的我和您選擇投胎,即是前輩子的我們已經沒有遺憾吧?那這輩子也應該瀟灑的放手吧?」

 

  政宗頓了頓,疲累的閉上了眼。

 

  「會不會成為付喪神,其實是本人的選擇去不去留戀世界而已,當然前提是有濃烈的思念。然而,對於上輩子的事,並不是本人想記住就記住或者想忘記就忘記,所以那女人才會那麼害怕投胎。但要是真的要下輩子接收了以前的記憶,就只能符合幾點才做到。」

 

  第一,本人還想記著以前的回憶。

 

  第二,上一輩子的恩怨複雜到需要下一輩子去償還。

 

  第三,上一輩子有很深遺憾讓蒼天憐憫到讓他可以在下一輩子達成。

 

  政宗一字一字清楚地吐出以上的字句,一字一字也深深地打在幸村的耳膜上。

 

  「但無論我怎樣說,最清楚的不是你嗎?你有著以前的記憶,究竟以前的你能不能放下,最清楚的不是你嗎?」

 

  自己現在大概還是一臉不想相信的樣子吧,要不是政宗也不會露出如此失望的樣子。明明自己並不是想他對自己失望……

 

  對啊,一開始對這個男人的感覺,為了逃避所有恩怨的幸村早就忘記了。

 

  幸村此刻猛然驚醒過來。

 

  你問幸村為什麼要逃避,其實幸村也答不上一個究竟。可能這是腦海裡那些記憶所帶給他的一種下意識吧。

 

  他現在真的開始迷茫了。

 

 

 

 

 

 

  「抱歉,家裡太亂,所以沒位給你睡。小十郎又不在,唯有替你叫一輛計程車。」

 

  在奇怪的氣氛之下,政宗替幸村叫了一輛計程車。一定是被討厭了,我被趕走了,他不想見到我。幸村已經這樣擅自認為,應該說是已經去到一個胡思亂想的地步。

 

  不過幸村沒留意到政宗即使身心也因剛才的戰爭而極度疲累但仍然堅持要送他離開的心意……反正幸村現在都亂得一塌糊塗,政宗也沒預料過他會留意到。

 

  就算在計程車裡面,幸村也沒有抬起頭、沒有作聲。

 

  直到玻璃上傳來乾脆的兩聲『叩叩』。

 

  幸村抬頭,只見政宗用手指比了比,於是幸村把窗戶打開了。「政宗——嗯!」

 

  「別想太多了。」政宗溫柔的大手輕輕揉亂了幸村棕色的短髮,臉露苦笑的道。他的手掌是暖烘烘的,而且比想像中要粗糙——他可是每天都很努力練武呢,幸村心道。

 

  但這樣的觸感很舒服,幸村微微羞紅了臉,像小動物般享受地瞇起了眼。這份溫柔,驅使幸村在頭頂上那服溫暖消失、政宗打算轉身離開時大叫出來。

 

  「政宗殿下!」幸村攀著窗子大吼,政宗背著幸村的身影頓時僵了僵然後停了下來。「我實在太不爭氣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政宗殿下,但我真的不是想傷害您,我只是不知道該怎樣回應……請原諒幸村。但無論如何,政宗殿下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很好的人,幸村是真心真意的尊敬著您!」

 

  「……我才不是好人。」

 

  「那……為什麼您不乾脆一早就把那些古董拋掉或者把那些付喪神消滅掉?」

 

  政宗微微轉了頭過去,但幸村還是見不到政宗的表情,但他似乎聽到了一聲苦澀的哼笑。

 

  「真是的,我是討厭麻煩而已……」然後政宗再也不停留,回到屋子裡。

 

  幸村一直盯著窗子外面,彷彿政宗的背影一直在外面。良久,隨著他的心意在主人的不為意下改變,他低聲呢喃了一句話。

 

 

 

 

 

 

  「明明剛才是笑得那麼高興。」

 

  就在見到阿市和淺井長政重聚然後消失在空氣之中的一剎。

 

 

 

 

 

 

 

 

 

 

FIN.

 

後言:

好長。

男公關自此將會變成離題+胡來+隨作者心意而改變的科幻奇幻等的大雜炒故事(啥)

 

故事中有很多東西都說得不是最清楚,但大家會不會看得明白?

我很怕自己寫得不好,然後就以為很有伏筆結果大家是看不明白……

不明白才來問我吧=_=

 

動畫的萌點,借給我用吧XDDDD

 

14.07.09 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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