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巨米奈❉

《五》

你是他嗎？我分不清了。

自從那個擁抱後，鼬和鳴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尷尬。即使平時的他們都沒什麼話題，現在他們就像陌路人一樣，連字都不會跟對方說一個。
當太陽下山了，天空完全變成黑色，他們來到一間的客棧，要了兩個房間，然後明天才趕路。二人一直都沒說話。
鼬吃著他的甜丸子，望著剛剛從澡室裡走出來的鳴人。他沒作聲，即使他想叫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的鳴人去吃晚飯。
鳴人瞄了鼬一眼，停下腳步。「……晚安。」
鼬一愣，鳴人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他垂下眼簾，連手上的甜丸子也放下，因為他都再沒食慾去吃丸子了。第一次，他會剩下丸子不吃。

鼬最喜歡還是鳴人那毫無戒心的睡容。雖然鼬不是第一次見到鳴人的睡容，但他每次見到都會很留戀﹑很珍惜。因為鳴人每次都睡得很淺，一個不小心便很容易把他弄醒，他的睡容便再見

不到。然後又要等到不知何時，鳴人睡著才見到。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那樣子最像鳴人以前天真的樣子，不會有嚐血的笑容和充滿殺氣的眼神。是唯一一個時刻能讓他回憶以前的鳴人。要不是這樣，可能以前鳴人的樣子他都會記不起了。
他真的難過得心都被狠狠揪著。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你害的，宇智波鼬。宇智波這個姓，竟然把毫無關係的鳴人拖進來，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他小心的坐在床邊。今天可能比較累吧，鳴人算是睡得比之前較甜，沒留意到鼬的到來。他仍然很安穩的熟睡著，本來背著鼬側睡的鳴人翻了個身，變成仰天而睡。
鼬的表情放柔。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修長的手指。粗糙的指腹輕輕撫過鳴人小麥色的臉蛋，感受到指腹上傳來的微溫。他突然收起了手指，緩緩的俯身，他的唇就這樣貼上鳴人的唇。
這個吻不激烈，甚至連吻都稱不上，卻帶給鼬很大的震撼。鳴人的唇柔軟的，帶著淡淡的綠茶味。剛才鳴人大概是喝了綠茶。
很苦，苦澀得讓鼬皺起了眉。他沒加深這個吻，他只是單純想感受鳴人，並不是想獨佔他。

鼬想起來的時候，脖子突然被緊緊的抱著。鼬吃了一驚，鳴人竟然開始回應著鼬的吻，生澀的要加深這個吻。
鼬趕忙扳開了鳴人的手，推開了鳴人。他從床上跳了下來，怔怔的望著慍怒的盯著自己的鳴人。
他實在太大意了，竟然沒察覺到鳴人一直在裝睡。鳴人那麼淺睡，沒可能喝了綠茶還能熟睡。
「你跟我站住。」鳴人在鼬要走出去時喊停了他。他下了床，緩緩走向鼬，然後抱住了鼬。「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嗎？」
「夜——…。」那個名字突然卡在鼬的喉嚨間，喊不出來。他討厭這個名字。
「我願意在你面前變回鳴人。」鳴人抬起頭，苦笑一下。「我只想你吻我。」
鼬一愣。「鳴、鳴人？」
鳴人等得不耐煩，乾脆踮起了臉尖，自動吻上鼬。鼬反抱著鳴人，輕柔的吻著鳴人，安撫著鳴人有點不安的心靈，纏綿得讓人不想停下來。
只是鳴人不滿足，主動地挑起鼬的舌尖，挑釁著鼬的情慾。「我想要，我要你。讓我成為你的人。」雙手在解開鼬的衣服，微溫的手按在鼬結實的胸膛上。
鼬不明白鳴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拉開鳴人的手掌。「為什麼？」即使他愛鳴人，他不想傷害鳴人。
鳴人咬著下唇，胸口猛烈的起伏著。他揍了鼬一拳。「跟我滾出去！」
鼬雙手支撐在地上，默不作聲的樣子更令鳴人氣憤。鼬抹去口角的血絲，左邊被打的臉腫了起來，還隱隱傳來一陣痛楚。他也沒說什麼，便走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突然之間，他竟然把鼬當成佐助。二人真的很像，一樣都是那麼冷漠，一樣都是那麼令人難過。但他明知佐助不是鼬﹑鼬也不是佐助。
但是…但是——…！
「呃嗚——………。」鳴人伏在床邊。他低聲吼著，但竟然連一顆淚水都擠不出來。胸口的痛怎樣都發洩不到，他要瘋，他要瘋了！
為什麼不讓他哭？他不想再裝堅強了，因為他只是個脆弱的凡人而已！他想哭，他想…找個依靠……。

鼬在鳴人房門外呆了一會。他不禁嘆了口氣，也不自覺的嘲笑起自己來。
不只是鳴人，鼬也知道自己被當成代替品，即是他的弟弟。老實說，他真的很不甘心，究竟他有什麼比不上佐助？就是因為比佐助遲幾年認識鳴人，因此感情不夠深嗎？
他不想被當成佐助的去愛，所以他才不願意接受鳴人的主動，跟他做愛。他不是不愛，是不想這樣的被愛。
他恨佐助，恨得要死。可笑的是當笑搶走佐助一切的是自己，現在輪到佐助搶走自己的最愛了。
不甘心被搶走最愛，卻更不忍心見到最愛傷心。所以，即使鼬多麼恨佐助傷害鳴人﹑多麼恨佐助霸佔鳴人的心，他都會去找回佐助，連同鳴人的幸福和真摰的笑容。

他沒想過數年不見，他卻變了那麼多。

佐助本來只是去一條村子裡跟某個大名做場交易。但是心中莫名的煩躁和萬蛇的要求而血洗了那條礙眼的村子。
因為萬蛇牠餓了。
佐助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瘋狂，笑得歇斯底里的。他竟然因為萬蛇而殺了一條村子，讓他手上又染多數百條人命的血。
現在不禁令他覺得無聊了。究竟他在幹什麼？

煩躁之下佐助走到這片大空地上。晚空中的星星有些特別的燦爛，在佐助的眼中也是特別的刺眼。風不但沒有吹走他的煩躁，還添加了他的憂愁。
他討厭光，因為黑暗跟光互相排斥。所以他——…。
佐助一皺眉，輕輕的甩著頭。腦海裡又浮出那個人的身影，儘管這幾年來他的身影都越來越模糊，可是他的笑容總是刺眼得不能從記憶中輕易抹去。那個感覺真的惹人討厭。

眼尖的佐助突然從眼前的黑暗中見到一抹同樣都是暗色的人影。佐助從那人的腳步聲和移動速度一眼便看得出那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多年來都維持著高度緊張狀態的佐助本能反應的凝著

氣息，把自己的氣息欲要完全隱藏起來。只見那個人影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似乎也沒發現佐助的存在。
當佐助認為那人沒有攻擊意思也不想去理會時，卻發覺那個人有點熟悉——…。
即使那人跟印象中的身影好像是不同，但是他卻不自覺的把他們合併起來。他的雙腳竟然不受控制的自己動起來，跑向那個人。
只見那個人突然愕然的停了下來。當佐助跑近，那人的臉孔越來越清晰，佐助捉住了那個完全呆掉沒有反應的人大喊著。

「你是鳴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