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望向月曆,一個月又過去了。綱吉發現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快得他以為到雲雀那兒面試是事昨天才發生了。

這陣子綱吉都很閒,所以他今天抽了空到雲雀家裡收拾一下,反正母親今天去了社區中心會晚一點才會家。雖然綱吉是有點擔心母親,但他明白把母親困在家裡病情也不會有好轉,只好讓外向的母親出去了。當然他也不會忘記偶爾打電話給母親提醒她吃藥。

而在綱吉的訓練之下,雲雀終於都學會把東西都放好,例如穿過的衣服會放在洗衣籃裡,垃圾會扔進垃圾箱裡(不過那已經要綱吉花上好一段的時間)。即使雲雀還是不會做家務,至少也讓綱吉的工作減輕了點。所以現在雲雀的家沒以前那麼糟糕,但仍然有很多進步的空間就是了。
當然,負責『進步』的人是綱吉這點永遠都不會變的。

「呼,這樣就好了。」綱吉拍拍雙手上的塵埃,呼了一口氣,得意的望著自己的傑作。綱吉望向手錶,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已經五時囉?我都是時候要離開了。」他脫下圍裙準備離開時,此時電話響起了。
咦?綱吉走近電話,上面沒有來電顯示。綱吉遲疑了一會,雖然擅自接別人的電話好像不太好…但是要是雲雀因此錯過了重要的事情就麻煩了。於是綱吉拿起電話。「喂?」
『恭彌?』一把低沈但不失溫柔的女聲道出雲雀的名字,讓綱吉呆了一呆。
「不、我是雲雀的助手。雲雀不在家,要是您有事想找雲雀的話,我可以替您傳達。」第一次聽到有人叫雲雀的名字,也就知道這個人跟雲雀應該很親密,而綱吉不知怎麼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有點緊張的拿出筆和紙,準備記下對方想傳達的信息。
『那個…我是恭彌的母親,可以叫恭彌下一個星期回家吃飯嗎?爸爸生日了,我也很想他。麻煩您這樣跟他說。』
抄下了對方的信訊,綱吉點點頭。「是的。我會跟您傳達了。嗯,再見。」綱吉放下電話,門同時也被打開了。綱吉也知道開門的人是雲雀,因為今天的工作不多,雲雀也可以比較早一點便回家。

「你還未走嗎?你母親不是在家裡等你嗎?」雲雀奇怪綱吉在這個本應回家陪母親吃飯的時間還留在自己家,便問道。
「今天家母到社區中心找老朋友,會晚一點回家,所以便趁有空上來收拾一下。對了,剛才你的母親打電話來,因為你父親生日了,想叫你下一個星期回家吃飯。」綱吉把女人剛才說的話全都告訴雲雀,只見雲雀皺起了眉頭,不屑的『嘖』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反應啊?」即使雲雀沒必要跟綱吉交代什麼,但雲雀像是不屑家人的關懷的反應令一直很愛家的綱吉感到不悅。
「與你無關。」雲雀脫去外套,然後坐在梳化上,對著風扇,揚著衫襯讓風帶走身上的熱。
「什麼嘛,我以為你聽到這消息時都會開心一個……。」綱吉嘟嚷著。「畢竟要跟最親的家人見面了嘛。」
「最親的家人?」雲雀挑起眉,似乎對這個詞語不甚高興,發出了不友善的眼神。
「難、難道不是嗎?」有點懾於雲雀的氣勢的綱吉嚇了一跳,可是又覺得有什麼問題,便提高了聲量反問著。
「我不會回去的。」雲雀突然道。綱吉驚訝雲雀不是沒反應或是用拐子要脅他說不要再問,而竟然是跟自己說他自己的做法。
「為什麼?」綱吉不禁問道,即使他覺得插手別人的家事真的不好意思,可是綱吉還是有點好奇。「你一直都是一個人,難道你不喜歡自己的家人嗎?你不需要有人陪嗎?」
「我不需要有人陪。」雲雀毫不在乎、甚至有點不屑的道。
「什麼——…?」本來想反駁的綱吉突然想起了面試時雲雀說的話。

『我不需要助手。所以我不需要你。』

語氣就像剛才雲雀說不需要有人陪一樣。綱吉卻聽得出,雲雀那話的一絲苦澀,現在想起那時雲雀的語氣同樣都是有點難過。綱吉也難過的皺起了眉,嘆了口氣。「你才不是不需要有人來陪你。」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習慣了,所以不需要。」雲雀幾乎用喊的跟綱吉道。終於回過神來的雲雀愣了愣,綱吉也因為甚少見到雲雀發脾氣的樣子而呆掉。雲雀別過頭,乾咳了兩聲。「這兒沒你的事,你離開吧。」
此時綱吉也開始生氣了。「人不會習慣寂寞,只會更害怕寂寞而已!」綱吉對著雲雀大喊著,近乎失控。
自從第一次捉住綱吉因而見到綱吉失控的樣子後,一直以來綱吉說話比較文靜(可以說得上懦弱)。第二次見到綱吉失控的樣子,一向就算天塌下來嘴角也不會抽動一下的雲雀也被嚇倒了。可是這樣被吼的雲雀也有點生氣了。
「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小時候母親只會工作,父親永遠都不會看到我付出的努力,不曾擁有過認同我的意思。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為了沾我家族的光,沒一個人是真心做我的朋友,所以我就只好把所有接近我的麻煩人咬殺,免得再煩惱。你明白總是一個人的滋味是怎樣嗎?要是我不習慣一個人的話我可以怎麼辦?」雲雀一口氣的喊道,就像把多年的怨氣在這一次都發洩出來。吼聲過後,雲雀微微的喘著氣,胸口因為怒氣而急促的起伏著。
「我明白……。」綱吉突然低聲的道。雲雀留意著低著頭的綱吉,發現綱吉竟然抽噎起來。
「你、你哭什麼?」雲雀現在對著哭泣中的綱吉更是驚嚇。他最不擅長就是對著哭泣中的人。
「因為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難過得想哭…既然你、你不想哭,我就代你哭吧……。」綱吉用手拭去淚水,可是他仍然哭著,淚水仍然流著。

待綱吉不再哭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天空全黑了。
「抱歉、我、失儀了。」綱吉仍然帶著一點的哭音道,然後接過雲雀的不知第幾張衛生紙,抹了抹殘餘在眼角的淚水。
「……現在換成我安慰你了。」本應不是你安慰我的嗎?雲雀在心裡納悶著。
「抱歉……。」綱吉再次道歉,他都覺得自己太過份了,竟然在雲雀面前毫無節制的大哭,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讓他微微羞紅了臉。「可是、可是我明白你很難過…我也覺得很難過…所以我才會哭得那麼兇耶。要是你哭出來,說不定會比我哭得更兇。」
「怎麼可能?」雲雀不禁笑出聲來。綱吉也笑了出來。
「你就回家一次吧。你母親會打電話給你,是因為還記掛著你吧?你父親也會很想你的,畢竟你們是一家人不是嗎?」綱吉溫柔的笑道,努力的勸著。「即使將自己孤立起來是保護自己的方法,可是寂寞卻是最能傷害人的東西。你有家人,他們對你的愛一定會令你不再寂寞,在你受傷的時候保護你。所以你就回去吧。」
雲雀呆愣的望著綱吉的笑容,自己也跟著溫柔的笑了。綱吉毫不習慣笑得那麼溫柔的雲雀,剎時間耳根都紅透了,他別過頭去。「你、你、你、你幹嗎這樣笑?很、很怪耶!」
綱吉臉紅害羞的樣子讓雲雀噗嗤一笑,然後就哈哈笑著。未見過雲雀如此開懷笑著的綱吉也展開了微笑。「要是你不介意,我…其實我都可以當你的朋友。」
雲雀表情變得有點複雜,讓綱吉不能解讀。他有點靦腆的搔著頭。「我、可以當你的朋友,但你要叫我阿綱。」
雲雀沈默了一會,讓綱吉以為他想拒絕。只是雲雀突然轉移話題:「時間不早了,你母親回家了吧?」
綱吉望望手錶,發覺時間已經八時正了,母親也應該回到家裡的了。他趕忙拿起自己的背包,跑出門口。「抱、抱歉我要先回去了!」
「阿綱。」在綱吉走出門時他聽到雲雀的聲音在道。他又驚又喜的轉身過去。可是雲雀接下來的話讓他只剩下驚而已。

「下一個星期,你就陪我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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