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雲雀坐在酒吧的VIP房裡,還好這兒全國數一數二的隔音設施讓外面那些吵鬧的音樂進不了來,要不是他可能會煩到立刻暴走,不過濃濃的煙味仍然是包圍著煩躁的他。瓶中餘下的啤酒被雲雀一飲而盡。數一數桌上一堆的空瓶子,加上雲雀臉上的紅暈,看得出雲雀喝了不少。可是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在牆上摸了摸,然後拿起了牆角的內線電話。雲雀以飄忽和帶幾分醉意的聲音道:「再給一打啤酒我。」
不一會侍應敲敲門走進來,瞬間就把啤酒都放在桌上,再把那些喝得一滴不剩的啤酒瓶清理掉。即使他的資歷不深,可是他十分認得這個酒吧的熟客,因為只要在這酒吧工作或常來這兒,便知清楚他是來歷和他的脾性,一想到這便不敢久留,很快的關上門離開了。

侍應才剛剛離開,門又毫無預兆『砰』的一聲撞往牆上。不像剛才戰戰兢兢的侍應,大搖大擺的兩個人就這樣大刺刺的走進來。更驚訝的是雲雀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瞄都沒瞄他們,繼續喝他的酒,似乎雲雀已經習慣了二人無禮的舉動一樣。
「喲,很久不見了恭彌。」金髮男子坐在雲雀的左邊,手臂搭上雲雀的肩頭,一臉燦爛的笑容散發著讓每個少女都神魂癲倒的魅力。
「怎麼那麼有空來找我們了?」另一個藍髮男子坐在雲雀的右邊,手臂同樣也搭在雲雀的肩頭上,魅惑的笑容散發著跟金髮男子不同的魅力,但跟金髮男子相比起來,藍髮男子的笑容比較像警告別人不要接近他一樣,帶給人一陣寒氣。
雲雀板起了一張臉,用力掙出了兩隻手,瞬間就抽出兩枝冰冷的拐子,然後把它們架在二人的下巴下面。「別跟我裝熟。」
「哇咧,恭彌你醉了。」左邊的金髮男子迪諾打哈哈的道,然後毫不在乎的就把拐子拿開。笑容毫不被雲雀的寒氣影響,仍然像陽光那麼燦爛。
「用不用哥哥們帶你回家?嘻嘻。」右邊的藍髮男子六道骸眨了眨異色的雙眸,眼底射出危險得讓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明知我沒可能醉。」雲雀也收起拐子,拿起一枝剛剛送到的啤酒,喝了一口。「我還很清醒,絕對能夠親自送你們進醫院。」
「明明臉都紅了,從聲音都聽得出你的醉意啊。真是可愛的孩子。」迪諾側了側身子避過了雲雀的拐子,然後無視雲雀的不悅,連問也沒有問便拿過桌上的其中一枝啤酒來喝。「而且那麼久沒見,不要一見面就送這樣的見面禮給我們咧?」
雲雀微怒的瞇起了鳳眼,冷哼一聲把拐子收回。「放心,在你們把我拜託你們的新任務完成之前,我是不會送你們進醫院的。但之後就難保證了。」
迪諾和骸不禁對視了一眼。「面對你們兩個還欠我一個大人情。」雲雀勾起了嘴角,哼笑一聲,大有威脅的意味。「所以這次你們必須要幫我。」『必須』二字似乎特別刺耳。
「要說人情的話,你也欠我們不少的吧?可是我們都沒有叫你還。」骸嘻嘻的奸笑著,優雅地托著臉龐的道。
「你們可以不做,如果你們不介意最近黑道猖狂的情況的話。」雲雀聳聳肩,勾起了嘴角然後以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語氣道。果然,迪諾和骸微微皺起了眉,一改輕挑的態度,換上正經的臉容,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日本暗中有兩股的強大勢力,它們分別是黑幫和家族。黑幫,顧名思義就是在社會上破壞秩序的一群,人數數目也多得難以估計,不過,他們的成員的質素也是良莠不齊的。
家族,當然也不是什麼的善男信女,也有接觸毒品交易和軍火買賣等的犯法活動。家族的人數數目跟黑道相比起就少很多,但是質素就比黑幫的好很多,他們全都是精英,因為他們都是從殘酷的生存戰中勝出才能活下去和繼續在家族裡工作。
即使他們都有觸及法律,可是他們的做事方法卻是不同。
黑幫的人做事很不擇手段,因此會傷及無辜,但他們也不會介意。而且他們常常因為爭奪權位而互相殘殺,所有人也只會以自己為中心,最近黑幫裡甚至傳出將會有勢力分裂的消息。
家族的人雖然會以生存戰來挑選適合當家族成員的人,可是除那之外,他們是禁止仇殺的。可能因為人數比較少,他們所有人互相都很熟絡,關係也很好,也會絕對聽命於老大。即使他們做事心狠手辣、乾脆利落,跟黑幫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他們的原則為絕對不會傷害無辜,也不會隨便殺人。
另外的是,家族在買賣方面信譽很好。只要買方能給好價格,家族絕對會賣上品的毒品和軍火給對方。因此甚至有國家向家族買軍火。

雲雀不是家族的成員,可是他自小就認識了身為家族骨幹成員的迪諾和骸,直到現在也有密切的聯絡。因為他們的關係,雲雀會靠著他強大的財力幫助家族,家族也會在雲雀有需要時提供協助。順帶一提,迪諾和骸是教雲雀學會用拐子和格鬥的人。

「的確是這樣。」沈默了良久,迪諾嘆了口氣,無奈的聳聳肩承認。「現在本應進入分裂危機的黑幫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財力去購入大量的貨品,所以我們估計他們有了個強力靠山。只是我們還未查到他們的靠山是誰。嘖,最近他們做事都變得很小心,什麼蛛絲馬跡都沒留下,真麻煩!」
「他們以低價賣出大量劣質毒品和軍火。即使我們的信譽良好,畢竟貨物還是貴。有些大客已經不理會貨物的質素,去了黑幫買入那些便宜貨了。哼哼。」骸哼了哼發出笑聲,可是笑聲中毫無笑意,還能清楚聽到笑聲中的怒意。「而且他們用一些罕有的毒來暗算我們的家族成員。剛才我才收到消息,又有一個朋友被進入醫院了。那些毒的解醫雖然我們都有,可是那些毒都是價值不菲。他們這次真的找了個厲害的靠山呢。」
「不過聽恭彌你這樣說,難道你有什麼情報?」迪諾把玩著空酒瓶,然後問道。

「你們知道XANXUS對吧。」雲雀又喝了一口啤酒,提起那個名字,雲雀語氣有點不爽。
「你的死對頭瓦利安集團的主席對吧?聽聞他最近不斷搶走你的大客呢。」迪諾後面的一句補充惹來雲雀的狠盯。迪諾聳聳肩,眼神裡大有『我只是道出事實罷了』的意思。
「最近我找了人去查那傢伙。一直以來不少女人從那傢伙的身邊走過,最近的一個是個美國女人,在兩個月前跟那傢伙分了手。原因是因為那女人跟另一個男人有了一腿,那傢伙甚至撞破了他們的好事,哼哼。」雲雀有點爽的哼笑兩聲。「在一個月前那一男一女就離奇失蹤了。不過我手下就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到二人的屍體。只要看傷口就知道兇手是誰了。依XANXUS的性格來看,會找人來殺死他們也不是怪事。」雲雀拿出兩張相出來。
骸和迪諾來過照片一看,仔細看了一會,只見二人越看越驚訝,他們都是臉色一變。「十刀手!」二人同時的大喊。
「是啊。由於XANXUS封死了記者們的口,也沒有跟誰說過自己跟誰交往,XANXUS本來就不認識那男人,而那一男一女的關係似乎也是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三個之間擁有這段三角關係。因此即使被人找到他們的屍體,也只會懷疑他們只是惹上了黑幫,為黑幫加上一項微不足道的帳而已,怎會想到XANXUS也是有關係?不過等到有人去那鬼也不會去的地方找到他們的屍體,似乎等到他們化成骨也未必有人會找到。我當然也不會那麼好心跑去跟那班無能的警察報案。」雲雀指上相片中屍體上的傷口。「你們都知是黑幫裡一等一的高手所下手的吧?那兩個人身家清白,一等一的良好市民,只是最近不幸惹上XANXUS,所以我就懷疑是不是XANXUS找了黑幫來殺死他們呢?依XANXUS的財力來看,他有可能是黑幫最近的那個強力靠山。因此,他能使出黑幫殺手去殺人也不是怪事。」
「屍體上有十處的傷口,而且把它們連在一起還能看到黑幫的圖案。的確是黑幫十大殺手之一的十刀手。」迪諾點點頭,謹慎的分析著相片上的每一條線索。「這樣的小人物,確實沒可能讓黑幫十大殺手去親自動手。而且除了黑幫的老大外,也不會有人能使動他們。不過現在的靠山就如黑幫的恩人一樣,所以那靠山能使動黑幫十大殺手也不出奇。」
「但要是那個靠山真的是XANXUS,竟然叫十刀手去殺死兩個小人物,嘻嘻,真是大材小用。」骸回復了一貫的輕挑,奸笑兩聲。「而且還要因此而露出馬腳,哎,自古有多少人有風流而死,怎麼他都不汲取一下教訓呢?」
「那麼你們就可以著手調查一下XANXUS,留意一下他的動向吧。而且他最近還欺騙了不少的客人。哼,我已經查到的了,遲點我就會把一個大客帶回我們這兒,當然也會讓其他客人全都回來。嘖,看他還會不會那麼得意。」雲雀放下空酒瓶,又拿過另一枝啤酒。「這拜託,對我們都百利而無一害,對吧?」
「好吧。有什麼消息也會通知你,嘻,這樣就可以吧?」聽到骸的話,雲雀並沒有點頭,還在低頭沈思著什麼。

他沒反應並不是代表他不滿意,而且當公事一完就習慣會立刻離開的雲雀現在還留在這兒喝酒,就表示他又有另一件事掛心。

「今天你有心事嗎?」迪諾指了指桌上的一大堆啤酒瓶。「印象中你很久都未試過喝悶酒了。」
「……對啊。」一直以來甚少有事會讓雲雀如此難過,也沒有事能夠難倒雲雀,可是這次他真的束手無策。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可以找誰來幫忙。
「我們不介意你再欠一個人情。」骸嘻嘻一笑,即使他一臉想落井下石的樣子,其實也是等著雲雀道出煩惱。
瞄了兩個認識多年的好(損)友兩眼,雲雀垂下眼簾。「……心會很痛。」
「嗯?」對於雲雀沒頭沒尾的話,二人都不禁發出疑問的聲音。
「……我弄哭了他。」雲雀皺起眉頭,狠狠的揪著心窩。腦海裡不斷閃過綱吉哭泣的聲音與表情,就像不斷搥打著雲雀的心。
「啊啦?我沒聽錯吧?雲雀大爺竟然為了一個人而心痛?」一向都是以自己為中心的雲雀會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骸不禁睜大了異眸,驚訝的道。
「要是你是那麼後悔,當初就不要做些過份的事讓人家哭了嘛。」迪諾搖搖頭,深感同情的嘆了口氣,拍了拍雲雀的肩。
「我、我不是想弄哭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見到他跟那兩個人那麼要好時,我就很生氣。明明他都未試過對我露出那麼燦爛的笑容……。」本來在沈思中的雲雀被在眼前突然放大的二人的臉孔嚇了一跳。他頓時往椅背一靠,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天吶……。」迪諾呆愣了一會,才張開了口叫道。「你吃醋了。」
「難道你喜歡了人家嗎?」骸詭異的笑著,提高了聲調道,惹得雲雀有點不爽。
「我不知道……。」雲雀搖搖頭。「只是…他好像很討厭我。我碰到他的時間,他很厭惡的想要跑開,甚至哭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給了一個壞印象那個人啊?」
雲雀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麼你喜歡人家嗎?」
「我、我不知道。」
二人同時間拍桌,發出巨響。「你什麼都說不知道啊?」「你何時變得那麼婆媽了?」二人一前一後的逼問著。
「真是的,想不到被人稱為商業天才的雲雀恭彌,遇上戀愛問題卻是手忙腳亂,腦袋完全不能冷靜,就像個小學生一樣。」骸揉著太陽穴,就像家長為自己的孩子煩惱著一樣,即使明知骸其實在調侃自己,可是雲雀也沒得反駁。「連自己對人家的感情也未認清,那你想怎樣?白痴。」
「我就是不知道怎麼辦。」雲雀緩緩的道,盯著手上的啤酒瓶。啤酒裡的白色泡泡,緩緩的從瓶底升到酒面。「我是第一次那麼介意一個人。我會因為他哭而難過,我會因為他笑而高興,我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感到安心……。」
聽著雲雀的低喃,迪諾聳聳肩。「那你想追求那個人?」
「我不知道。」雲雀搖搖頭。
「真是受不了你。」骸無奈的搖搖頭,哼笑兩聲,帶點不屑的味道的雙眸瞧著雲雀。「雲雀恭彌何時變得那麼婆媽了?要是還未決定好的話,就先跟人家道歉吧。」

「道歉……嗎?」雲雀垂下眼簾,高傲的自己未曾跟人道歉,因為自尊心讓自己不能低下頭。可是為了綱吉,雲雀什麼也願意做,連自尊心也能不要,只要綱吉對自己重新露出笑容就好了。

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了綱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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